“啧啧。”萧灼忍不住打趣道,“阿娘怎的忽然对她如此上心了?”
“事关阿娘一生的心愿,上心点有错?”崔昭昭白了一眼萧灼,“找打是么?”
“儿知错,知错。”萧灼连忙求饶。
正当此时,萧破叩响了房门,恭声道:“王上,刘公公来催王上入宫面圣了。”
“知道了。”萧灼就知道这个弟弟坐不住,当下拜别了母亲,命萧破牵了照雪来,往大隆宫去了。
大隆宫中,崔凛坐立难安,老远看见萧灼的身影,便亲自迎了出去。
“阿姐!你怎的现在才来!”
“我担心阿娘的伤势,所以回去看了一眼阿娘。”
崔凛也不好多说什么,牵着萧灼步入御书房后,急切问道:“探子回报,韩州有异动。”
“哦。”萧灼似乎并不意外。
崔凛看她这不咸不淡的样子,颇有愠色:“事儿可是你闹大的,你怎么都得帮朕解决了!”
“阿凛莫慌,此事也不难办。”萧灼献计,“楚王今日在百官面前如此失仪,阿凛先安抚一二,先将楚州这边安抚下来。”
“此事朕已经命人去办了。”崔凛已经做了他能做的,“静苑那边也来了消息,齐王世子与魏陵公世子今日也抵达了京畿,礼部已经安排住进了静苑,朕也派人赐了赏。”
“阿凛这不是做的很好么?”萧灼瞧见御案上放着茶果,便放肆地拿了一块起来,尝了一口,赞许道,“李美人做的茶点是越来越好吃了。”
崔凛可不是与她话家常的,当即怒声道:“燕王莫要放肆!朕今日唤你来,是谈国事的!”
“这就是国事啊。”萧灼不急不慢,“臣听说李美人有喜了,陛下眼看有后,这是国之大事,臣还没来得及恭喜陛下呢。”
崔凛的脸色阴沉了下去:“你知道朕想问的是什么。”
“知道。”萧灼笑笑,“兵部该怎么准备就怎么准备,反正这个冬日肯定打不了仗,准备好粮饷,点齐兵马备战便是。”
崔凛握紧拳头:“阿姐就不担心,京畿的兵马全部加起来也不够应付么?”
“只要齐州与魏州不掺和,陛下便不用担心。”萧灼说完,又咬了一口茶果,眯眼道,“至于如何让两州不掺和,陛下现下不就在做了么?”
拉拢三州,孤立韩州,这便是萧灼给崔凛的良策。
“刑部刚好空缺了两个位置,陛下顺水推舟的补了便是。”萧灼又拿了一块茶果,“老狐狸的人遍布六部,陛下也当给其他两州机会才是。”
崔凛听懂了萧灼的话,终是舒眉笑了起来:“朕还以为,阿姐今日朝堂发难,只是为了泄愤罢了。”
“看来阿凛又不记得我说的那句话了。”萧灼指着自己的心口,“莫要忘了,臣的这里永远是向着你的。”
崔凛怔怔地看着萧灼,只见萧灼把茶果吃完,意犹未尽地问道:“阿凛,可否劳烦李美人给我再做点?”
“这个自然。”崔凛看了一眼天色,“已近正午,阿姐不妨留下一起用个午膳。”
“诺。”萧灼恭敬地一拜。
午膳之后,萧灼命萧破带了五百京畿卫前去捉拿韩绍公世子。耽搁这大半日,谁都知道这五百京畿卫一定会空手而回。萧灼并不在乎结果,可是装模作样还是要的。
就在萧破带兵出城的同时,萧灼慢悠悠地从宫门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两盒新做好的茶果。她翻身坐上照雪,看看天色,自忖现下回去还早了些,想必泠妹妹也想知道她入宫与崔凛说了些什么。
正好,借花献佛。
萧灼低眉扫了一眼小指勾着的两盒茶果,她素来不是犹豫的性子,既然想到了便去做。当即双腿一夹马腹,策马朝着昭宁郡主府驰来。
值卫的府卫瞧见萧灼勒马停在了府外,想来必是来找崔泠的,当即迎上前来,恭敬道:“参见燕王。”
“泠妹妹腿脚不好。”萧灼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扬,“孤改日再来探望泠妹妹吧,驾!”说完,她当即调转马头,策马驰远。
府卫们不敢隐瞒,当即来报崔泠。
崔泠正在详细研究战策,如若三州兵起,该如何应对?乍听府卫们回报,先是起了疑惑,复又释然笑了笑。
又在耍小把戏,想引她上钩。
“银翠。”
“奴婢在。”
崔泠想了想,拿过一张空白书笺,缓缓写道——府中桂花将逝,吾特酿了一壶桂花酒,恭请萧姐姐亲临品鉴。弦清字。
她故意不写邀请之期,便让银翠将邀请文书送往燕王府。
这种小把戏,可不只她萧灼会耍,崔泠也会。
想到萧灼打开这封邀请文书的表情,崔泠不禁哑然失笑,先前因为不知内情,所以一再败下阵来。如今她已不是初入京畿的昭宁县主,她倒要看看,这次到底是萧灼输,还是她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