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谢宁笑笑,在舞柳的惊呼声中,刀锋直落,不偏不倚地连同外裳一起削破,斩断了她腰上的系带。
一包软缎连同包裹在内的暖壶自她小腹上坠落下来。
舞柳惊恐万分,连忙缩到了谢宁身后,小声道:“谢尚书,你说过你会保我安然的!”
“放心,你立的可是大功。”谢宁稍加安抚后,迎上了虞夫人的震惊眸子,“是不是很意外啊?虞夫人。”
“你!你没有身孕……”虞夫人连声音都在颤抖,双眸通红,已然分不清楚到底是恨还是怒。
“欺君之罪,也是要抄家灭族的。”谢宁斜眼看向崔叔泗,“尤其是心怀叵测的欺君之罪。”
崔叔泗双腿一软,竟是跌坐在地上,不断重复着“怎会如此”。
玄鸢徐徐道:“柳夫人若然有孕,断不可能来月事。”她腹中孩子可是崔氏血脉,是以开始的时候崔泠也是颇是看重的,所以便命曲红多做照看。因为虞夫人不信太医,便一直不让曲红入殿请脉,正因如此,曲红便动了其他心思。毕竟是女君交代的事,这是皇命,她若请不到平安脉,难以向女君复命。于是她便找了个医女,在静苑混迹一月有余,本想让这医女借机靠近舞柳,好趁势探一探她的脉息,没想到脉息没探到,却看见了舞柳半夜跑出来在墙角埋月事包。
此事曲红没有立即禀报,只想先把事情查实了,看看是不是柳夫人真的来了月事。只是,没等到下一个月,便遇上了女君御驾亲征一事。她受命于崔泠的安排,想一边帮衬着谢宁与玄鸢设下陷阱,一边继续暗查。谢宁可不想这般麻烦,直接派了死士半夜潜入静苑,查实了舞柳假孕之事。
既然是欺君之罪,自当大白于天下,她也乐得给齐王再加一桩罪名。所以今日便亲自前来,把舞柳押至此处,让众人看得明明白白。
“你!竟然骗我?!”虞夫人几乎是万念俱灰,怒问之下,竟是手持匕首朝着舞柳戳去,“谁给你的胆子!你把阿淞的孩儿还我!还我!”
谢宁挺身上前,护住舞柳。
玄鸢恰好一记剑花崩落了虞夫人的匕首,并非她打不赢虞夫人,而是她必须让虞夫人再做点疯狂举动。
“你竟会武功!”崔叔泗彻底慌了,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枕边人,竟然是个会武功的高手。换言之,便是此人确实犯下了玄鸢所言的那些大罪,他是她的夫郎,如何能洗得干干净净?
“我杀了你!”虞夫人已是强弩之末,往前一冲,还没来得及躲闪,喉咙上便捱了玄鸢的一剑。
血花飞溅,虞夫人不甘地倒在了地上,捂着喉咙抽搐了几下,便气绝当场。
虞夫人可以死,舞柳作为知情的人证可死不得。谢宁回头安抚舞柳:“别怕,看,她已经死了。”
玄鸢转身看向崔叔泗:“齐王,你可认罪?”
“不是孤……不是孤……”崔叔泗跌跌撞撞的后退,终是撞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身上。他转身看向那人,正是他的心腹常玉。
“你来得正好!按照大雍律法,问斩皆是要经过刑部审核的!你告诉她们,快告诉她们!”崔叔泗仓皇下令。
常玉往前一步,将崔叔泗护在身后,正色道:“你们是想死无对证么?”
“人证物证俱在!何谓死无对证?!”谢宁大喝,“常侍郎,我知道你对齐王忠心耿耿,可他窝藏逆犯是不争的事实!你要按大雍律法来办,行!还请常侍郎,盖印核准!”说完,她竟是从袖底拿出一本折子来,递给了常玉。
常玉颤然接过。
崔叔泗躲在他的身后,只道他是他最后的生路。
“我知道核准死刑需要三日,证据确凿,也不差等常侍郎这三日。”谢宁明摆着给他一个选择,“是要继续效忠齐王,还是堂堂正正的做个良臣,常侍郎,你可要想清楚了。”说完,她便下令拿下齐王。
崔叔泗惊呼道:“常玉!常玉!孤一直待你不薄!你一定要给孤伸冤啊!”
常玉木立当地,并没有立即回答崔叔泗,只是看着京畿卫将崔叔泗拿下押送天牢。
“玄鸢将军,谋逆已诛,你我也当回去给陛下奏疏详说此事。”谢宁给玄鸢递了个眼色。
玄鸢点头:“来人,将人证与物证都送去天牢,待常侍郎审核之后,再行论罪。”
“诺!”
舞柳与那名丫鬟被京畿卫也带了下去,顺带还有那包药粉。
就在谢宁准备与玄鸢离开时,静默许久的常玉忍不住开了口:“谢尚书且留步。”
“说。”
“下官想单独与谢尚书谈谈。”
“玄鸢将军不是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