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知趣地牵了她就走,猛给她递了好几个眼神:“人家小别胜新婚,别吵到陛下跟王上了。”
“她们明明还没有成婚呀。”玄鸢不懂这个。
谢宁也不好与她解释:“陛下可是下了命令?”
“嗯。”
“所以,你我遵从便是。”
“可是这里……”
“这里可是张哥他们的地盘,安全。”
谢宁牵紧她的手,一直往外走:“传了口谕,我们再回来。”
“哦。”
两人走远后,崔泠忍不住瞪了一眼缠着她的萧灼:“妖妃!害朕不早朝!”
“啧啧,说好做皇后的,怎的只给臣一个妃位。”萧灼忍笑打趣,“臣不依!”
“你还来!”崔泠按住她那只作怪的手,羞恼问道,“谢平安是你喊来的?”
“嗯。”萧灼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离京之前,得安排她点事。”
崔泠蹙眉:“你让她什么时辰来?”
“子时。”
“现下都卯时了!”
崔泠赶紧坐起,只觉腰杆酸软,还没来得及坐稳,便被萧灼顺势带入怀中,重新缠住,埋首在她颈窝里呢喃道:“她与玄鸢一来一回,怕是要半个时辰。”
“起来。”崔泠推了推她,“夭夭,今日要办正事。”
“我知道。”萧灼动情地说着,声音温柔似水,“弦清,就让我再抱你一会儿,好不好?”语声酥人,崔泠哪里能抗拒?
崔泠的语气软下,转身抵住她的额头,温柔哄道:“你背上的伤,也当上药不是。”
“也好。”萧灼心念微动,终是松了双臂,坐了起来。
崔泠撑起身子问道:“伤药可带在身边?”
“嗯,就在外裳的内兜里。”萧灼左右顾看,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昨夜的荒唐,看着这一地的衣裳,忍不住笑出声来。
崔泠知道这小情种在笑什么,这种沉溺情爱之事,上辈子她不会做,这辈子原本不该做,可她也为这小情种做了。每每想到此处,崔泠都觉得羞涩,匆匆穿好肚兜,便下床去捡她的外裳。
萧灼望着她那雪白的背脊,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好不容易沉寂的情火又烧了起来。
“是这个么?”崔泠拿着药瓶回头看她,便瞧见了一只蠢蠢欲动的小毒蛇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先上药。”她给她留了遐想的余地,“背过去,坐好。”
萧灼乖顺地背了过去,崔泠缓缓解开她的染血纱布。她昨日说伤了三处有两处是假,可这唯一的一处真的已足以让她心疼。
硕大的伤痕足有筷长,虽说已经开始结痂,可因为昨晚的放肆,有些地方又裂开出了血。
崔泠挖了一块药膏温柔地擦了上去,蛰得萧灼痛嘶一声。
“让你不知节制。”崔泠心绪复杂,这话也不知是说萧灼还是说自己。
萧灼侧脸笑道:“都怪弦清,让孤把持不住。”
“倒还是朕的错了?”崔泠反问之后,羞恼地加重了指力,痛得萧灼又痛嘶一声。她如何舍得呢?教训之后,很快便后悔了,抹药的动作又柔了三分。
萧灼垂下头去,忽然静默了下来。
“怎么了?”
“弦清。”
萧灼转过身去,眸光炽热,勾得人心轻颤。
崔泠快被她的眸光烫化了,急道:“药还没上完。”
“我不做旁的。”萧灼的余光瞥见了她心口附近的猩红吻痕,眼底多了一抹得意之色,“只是有些心里话想同你说。”
崔泠躲开她那炽热的目光,把药瓶子盖上放到一旁,低哑道:“你说。”
“这一战,我不仅是为大雍而战。”萧灼捏住了她的下颌,让她正视她的目光,“更是为家而战。”
家。
一个早已支离破碎的字眼。可是,此刻萧灼说来,每个字都是烫的,她仿佛有某种魇人的本事,总能勾惹崔泠最脆弱的地方。
“独属于我们的家。”
萧灼笑了,不带一分欲色。
崔泠的气息有些不稳,哑笑道:“我等你凯旋。”
“只有这一句话呀?”
“你还想要什么?”
“唉。”
“嗯?”
萧灼刚欲开口,便被崔泠牵着手覆到她的心口上。崔泠不是不会哄人,也不是不愿哄人,而是这种时候,那些甜言蜜语皆是多余,她真正想说的,只有这一句:“夭夭,你已经在这儿了。”
她很早之前便闯入了她的心,牢牢地钻在她的心窝深处,生了根,发了芽。
崔泠自忖是个很难被人焐热的人,可遇上了夭夭,她变得情不自禁,变得温暖,更变得无惧无畏。
夭夭的手总是这般滚烫。
崔泠覆上她的手背,让她感受着她的心跳,微笑道:“青史之上,你我同在,千秋万岁,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