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九这回没有戳破她, 垂首再念:“阿娘性子刚烈,若遇险事,还请小阿娘多加规劝,莫让她以身犯险。”
“怎的越来越絮叨了。”崔昭昭连忙合上书信,急匆匆地便往袖底塞,“你少看些,免得后面一个劲地唠叨我。”
慕容九由着她藏,反正她自幼过目不忘,这封信的每个字她已牢记心间。
崔昭昭藏好书信后,斜眼白了她一眼:“时辰不早了,该休息了,明日还要继续上路,赶赴擎天城。”
“好。”慕容九顺从地点了下头。
崔昭昭关了窗户,牵着她来到床边,一并除了衣裳鞋袜,共枕而卧。慕容九对她而言,是失而复得的珍宝,每日她都会从后拥着她,将她抱得紧紧的,如此才能安然入眠。可是,今日慕容九却先从后拥了她,温柔道:“我已经安排了李琴带着伙计先去擎天城开铺,她的能力不弱,定能将九衢商行遍布整个韩州。”
崔昭昭听出了她的另外意思,连忙转身看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不同我去擎天城?我们不是说好的,今后我在哪里,你便在哪里。”
慕容九往前凑了凑,鼻尖轻轻刮过崔昭昭的鼻尖,笑道:“就不能是,我在哪里,殿下就在哪里么?”
“你想去哪里?”崔昭昭肃声问道。
慕容九坚定开口:“齐州。”
崔昭昭眸光微沉:“那可是你二哥的地方。”
“弦清登基之后,借着大赦将楚州的金氏判了流刑,正好判去了魏州。”慕容九仔细想着,“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金氏如此,魏州魏氏亦如此。”
“魏州自是没有理由出兵。”崔昭昭也琢磨着,“虽说弦清没有赶狗入穷巷,可是这些人早是一体,除非王兄崔叔泗上位,否则他们一定会悬着心过日子。金氏还有两州的商铺,其财力还是不容小觑。”
“魏州还有兵三万,齐州至少也有兵五万。”慕容九继续分析,“自古人为财死,只要有银子,便不会缺人卖命,尤其是大雍目前的局面。弦清初登大宝,是大雍第一位女君,天下对女子的能力颇有鄙夷,这个时候齐王若是养精蓄锐,突然背刺京畿便有五成的胜算。”
崔昭昭也想过齐州可能偷袭,只是宫变之时,只能杀一方,赏一方,方能换得弦清登基的名正言顺。只要她在韩州势力日盛,齐州就越不敢动,这个后患也能迎刃而解。可是,齐王若想夺回皇位,便不能错过这最后的机会,放任崔昭昭壮大势力。崔昭昭明白,齐州绝对安分不了多久,也绝不会等她壮大势力后再反扑。
“韩州有李琴,九衢商行的经营便不是问题。”
“赤凰军有青萍在,也生不了乱子。”
两人议定,相视轻笑,崔昭昭道:“你想去齐州,我便随你去齐州。”
慕容九轻刮她的下巴,像少年时那般撩拨:“齐州可是龙潭虎穴,殿下就不怕么?”
崔昭昭握了她的手:“我这一生,什么刀山火海没闯过?区区齐州,本宫还不放在眼里。”
“那殿下把什么放在眼里?”慕容九明知故问。
崔昭昭淡淡说着:“阿九,你是真不知道么?”眸光微烫,她直勾勾地望着她,呼吸已经变得沉了起来。
慕容九故意挑衅:“妾是真不知道。”
“不知道?”崔昭昭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尾声微微上扬,“看来是本宫教训得少了,阿九还不长记性。”明明是句狠话,却暗藏了一分甜蜜。
慕容九顺势勾住了她的颈子,主动送上一吻后,气息已乱:“妾可没有做错什么,殿下可不能假公济私的一再教训。”
崔昭昭望着她,眸光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好,本宫不教训。”说是不教训,却还是情不自禁地开始点吻她的眉与鼻尖。
慕容九被她吻得心痒,食指抵住了她的唇,笑道:“殿下说好不教训的。”
“这不是教训。”崔昭昭的语气热烈,交织的气息也变得滚烫起来,“是喜欢,打从心底的喜欢。”
慕容九哑然失笑,猝不及防地翻身将崔昭昭压下。
崔昭昭打趣道:“阿九,趁人不备,可非君子所为。”
“昭昭。”慕容九没有再唤她殿下,而是唤了她的名字,深情又酥软,听得崔昭昭心神俱荡。
崔昭昭看着她,由着她牵了她的手,贴在了心口。那里有颗心正在为她疯狂跳动,那是慕容九给了她的炽热的心。崔昭昭情火已生,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只觉喉头干涩灼得慌:“阿九……”这一开口,只剩沙哑。
慕容九覆上她的手背,让她更清楚地感受着她的心跳:“这里,自始至终都装着你,也只有你。”情人间的剖白总是动人心魄,尤其是此时此刻,即便眼角已有岁月的细纹,可她说这话时候还是忍不住生了羞涩,双颊渐渐红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