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前妻把我钓成翘嘴+番外(190)
“我深夜来访,有些话不得不和林小姐说。”
“有什么事直接告诉舅舅,我没兴趣。”
“林小姐会感兴趣的,关于您的父亲,林邯。”薛鸣说着便转向江浮,一双鹰眼几乎要将她盯穿,“这些话,只能林小姐知晓。”
言下之意,江浮不该站在这里。
林声拉起江浮的手,以行动告诉薛鸣答案。
她们刚刚开诚布公,从前的事,隐瞒与否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
薛鸣在雨中站了太久,即使披着雨衣,依旧浑身湿透。他将被油纸包裹的东西往袖子里收,笑得分外难看。
“我知道这段时间,林小姐借市刑警支队队长吴寒之手,不遗余力追查当年那桩旧案。想必除了照相馆那段录像带,还有莫老板放出的监控视频,您对此毫无头绪吧,即使知道这桩案子有隐情,又有何用。”
这些年林声早已习惯被人监视,她听罢这番话,没有过激的表现,“如果薛秘书今晚只是为了说这些,那么请回吧,我没有时间听无用的废话。”
闪电忽逝,在湿滑的暗纹瓷砖地面照出晕影。
薛鸣往前走了几步,和台阶旁的龟背竹相撞。在一阵摇晃后,阔叶里盛着的水倾倒在了他的鞋子上。
“因为您父母的遽亡,林小姐这些年的改变,薛某看在眼里,您认为莫老板是害死您父亲的元凶,可今天,我要告诉您一件事。”
“孟董才是背后的主谋。”
雨势越来越大,雷声轰鸣,伴着薛鸣的话重重打在林声心底。
她面色骤白,很快又恢复如常。
“你所说所做,没有让我信服的理由。”
薛鸣笑得了然,他抬起手,将那被油纸包裹的事物递来。
江浮主动代林声接过,隔着半湿的油纸,里面巴掌大小的东西分外硌手。
“林小姐这十多年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就在这油纸里。您的父亲不是畏罪投江,那晚开车的是孟董,拖行交警致死的也是孟董,杀害你父亲的也是孟董。”
“你的舅舅,杀了你的父亲。”
和江浮相握的手,忽而收紧。
这惊天的真相从薛鸣口中说出,从孟行恪最得力的手下口中说出,不要说林声,就是对这桩密案一知半解的江浮,也不由得为之震慑。觉察到身边人的不安,她轻轻刮了下林声的手背,以示安抚。
这些年林声虽然憎恨孟行恪的自己的控制,但一直感念他找回父亲的尸体。现在薛鸣却告诉她,杀害她父亲的元凶,正是帮衬林家十数年的亲舅舅。
原来当年孟行恪全力协助捞尸,从良盛娱乐的吞并风波中保住皇港,答应帮她找回作为关键证据的行车记录仪……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谋取林家家业后,为博声誉的自导自演。
真是讽刺。
“不过,林小姐也没恨错人,你何以见得孟董和莫老板一直都这么水火不相容,彼时皇港影视和良盛娱乐的争斗白热化,那次酒局是莫老板和孟董联手做的局,他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林声好似被攫住呼吸,在这巨大的冲击下,几乎喘不上气,“你为什么帮我?”
“我在孟董身边效力多年,不怪林小姐有疑心,这些年我替孟董做事,只是因为阿城在他手里。”
薛鸣说着,眼底含泪,素来温雅的面容变得可怖狰狞,“可是前天我才知道,阿城死了,我唯一的儿子死了,早在七年前就死了。他一直在骗我,我不想活了。”
对于这桩撞杀交警的案件,孟行恪那么有恃无恐,是因为唯一能够证明他在场的行车记录仪,早已交给薛鸣销毁。
只是他没有料到,对他忠心耿耿的薛鸣顾及被控制在国外某地、没有自由身的儿子,暗地里留了一手。
“我销毁的,是假的行车记录仪。”薛鸣的头越来越低,“林小姐,人为了活命,什么都干得出来,给你和你父亲造成的伤害,恐怕我无法偿还了。”
“这是唯一能证明您父亲清白的证据,记录仪里的TF卡请尽早读取,在孟董发现之前,交给警察。”
“那你呢?”
薛鸣会临时反水,是林声预想不到的变故。
换言之,这层纱布一旦揭开,损害的不只有孟行恪,届时薛鸣该如何自处。
“孟董对海湾老宅的一切了如指掌,我今天到这里来,就没想过能活到明天。只要能拉他下水,为阿城偿命,我就没有遗憾。现在只能仰赖林小姐的影响力,请您帮我,也帮您自己。”
“我会去的。”
薛鸣不说,林声也会去。
得到承诺,薛鸣不再留恋,转身走进雨幕,离开了老宅。失去儿子的恨驱使他时隔十四年反水,可作为协助孟行恪处理证据的帮凶,他也心怀愧疚,没有脸面面对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