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公子与病秧子+番外(65)
她小小的转了转脖子,开始有些迟来的后悔。
谁能娶这种漂亮姐姐还不知足要退婚,绝对是满天下独一份儿的大傻帽。
大傻帽是她自己,她有口难言。
景黛终于坐正了她自己,两汪深邃的褐色眼球也跟着换了方向。
“小黑是吗?”
“是是是,大娘子有什么吩咐的?”小黑一个滑跪,笔直地跪到了正中间。
宋伯元瞪大了眼睛,难以按捺愤怒地看向小黑:“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大娘子?这还没过门儿呢,你就胳膊肘往外拐?”
景黛似是找到了什么乐趣,像是被那会做反应的“玩偶”给迷住了。她主动倾身,碰了碰宋伯元软乎乎都是细小茸毛的耳廓。
“你就这么抗拒姐姐?”她故意靠在宋伯元的耳边问,退离前还坏心眼儿的向那软糯的小耳垂吹了口气儿。
宋伯元终于意识到,今夜所有罪恶的根源都来自于她与景黛之间的距离。
太近了,才会令自己心花怒放小鹿瞎撞到被这真真假假的人设给迷住了眼。她起身,拔脚往小黑那边挪了挪。
“不是,我就是想告诉姐姐,我真的不是良人,姐姐务必对自己的婚事再上心些。俗话说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口口相传的话,准是没错的。”越说,头垂得越低,劝别人的话,反倒连自己都不愿相信。
还未到小暑,宋伯元就热得心发慌手心出汗。
最后,她像下定什么主意似的站起身,对着藤椅里的景黛道:“我实话与姐姐说,我这辈子该不是什么太平的命。满京城的阴谋诡计,我实在难以辨别。就连姐姐你,我也不是完全相信你展现出来的那一面的。”
景黛抬头看她,小少年亮晶晶的瞳孔里倒映的满是自己。她笑问:“怎么说?”
“姐姐和我怀疑的一个人很像,甚至就连称号都差不多。”
这话可以说是挑在明面上的暗示。
她突然靠近景黛,一手抵在靠过来的王姑肩上,一手卡在景黛细长白皙的脖颈上。
“要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姐姐给我下的套,那我只能替姐姐遗憾了,我此生不会主动挑起战争。”想了想又补充道:“姐姐选错了人,我不是那个能帮姐姐完成大业的人。”
景黛狡黠地冲她眨了眨眼,“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小叶说,黛阳没死的时候。”
“黛阳没死,如何就是我呢?”景黛瘦弱的手轻轻搁到宋伯元的手上,又对王姑道:“这里没事,你们,都先下去吧。”
王姑有些迟疑,投到宋伯元身上的都是厌恶。只是景黛笑着朝她摆手,她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们?除了王姑还有谁?”宋伯元后怕的惊起一身冷汗,又再次环顾四周还是没看到半个人影。
景黛紧绷着眉头,似是宋伯元的手把她勒得痛了,她用下颌指向小黑:“他不是人吗?”
宋伯元保持怀疑态度,她此刻不敢确定景黛话里的真假。
等整个院落都寂静的恍如死宅之后,景黛缓缓站起身,脖颈上宋伯元的手依然还在原处,“你没证据就来诈我,这点很不明智,若我不是黛阳,你就将无辜的我拉入了这场危险的漩涡。若我是黛阳,你已失了先机,打草惊蛇后,毒蛇会一口,”她顿了顿,“把你吞了。”尾音隐在忽起的风声里。
“那你是不是?”
景黛问她:“你想我是或不是?”她像统领三军的主帅那般游刃有余,又忽然盯住了宋伯元的眼,单手揽住她的后颈:“看着我,宋伯元,或者我这样问,你在圣人眼皮子底下女扮男装的时候,就不怕有朝一日连累全家掉脑袋吗?”
“你怎么知道?”宋伯元的脸“唰”的一下变得煞白,她曲了曲自己不回血的手指,眼里万分不解地看向她,“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景黛突然拿了手帕捂嘴笑起来,“不如你先给我说说,为何黛阳没死,你就觉得我是黛阳呢?”
宋伯元懊恼的垂了头,放弃无用的伪装转而破罐子破摔道:“你与黛阳年岁相仿,又是突然出现在汴京的人。你出现后,小叶莫名与黛阳的人有了联系,嘉康王爷死了,一直居于深宫的安阳郡主又莫名其妙的和一直远在蜀地的你交好,这方方面面不都是你的计划吗?最重要也是我最怀疑的一点,你那日在兆亲王府的时候,不论是五殿下打了景雄你无动于衷还是兆亲王刁难你时你不屑一顾,这些都不该是景家嫡女应有的反应。你太沉着太冷静了,像冷眼看闹剧的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