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公子与病秧子+番外(222)
周令瞪她一眼,“你就这个态度?”他吸了下鼻子,上半身前倾,压低嗓音问她:“还是说,你老早就发现灵云不对劲儿了?”
宋伯元缩着脖子笑了两声,又回味地砸了砸嘴,才扬扬眉头对他道:“我哪有那么厉害?还不是我家大娘子啊,”
“等下,你的意思是,你那大娘子猜出来灵云有疑,却还是把你推到了百花楼?”周令瞪大了眼睛问。
宋伯元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嗯,”又吸了吸鼻子,问他:“怎么了嘛?”
周令抱臂身体后仰,对着她不住地摇头,“完了,完了,完了呀,”他砸了两下嘴,“宋伯元,你完了呀,这不是明摆着是个大坑吗?你义无反顾跳下去了,背后可没人拉你啊。”
“什么意思?”
宋伯元不胜酒力,李炳生也看着管着不让她喝酒,这么一整壶上好的刀子尖儿,可把她美得个晕晕乎乎。
周令叹了口气,一掌拍在了她的后脑勺上,“你这就是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的行为。得了,咱们既知道灵云有诈,也就不用对她费心了,你喝完了早点睡,哥先走了。”
宋伯元红扑扑地连仰起头,眯起眼睛拉了周令一把,“你什么意思还没说清楚呢,不许走。”
周令歪头看了眼红着脖子的宋伯元,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好看得要了命。
他缩了缩自己的脖子,狠狠打了个寒颤,“妈的,怪不得那些贵族阔少喜欢较好少年呢,长得好看是他妈勾人啊。”他伸腿踢了一脚宋伯元的小腿,“把你这出留给你们家那吓人大娘子吧,以后我再也不给你买酒喝了。”
说完了话,立刻小跑着出了宋伯元的营帐。
宋伯元直直愣愣地站起来,走到门边送了送他,周令吓得连滚带爬地冲她摆手。
她倚在门边笑了笑,又仰起头看了眼天上的明月。
待手里的酒壶喝干,她随手将那葫芦撇到一边,一个人坐在门槛上,认认真真地对着自己的手掌写“景黛”的名字。
如果此时她伴着此刻的明月睡着,也许她会在梦里与景黛相遇。
那所谓的家信也随着北境的长风,换了六匹马三个人,最后没日没夜地送抵了景黛的手里。
景黛将信纸展开,先是大概过了一圈,才抬起头看送信的人。
那人立刻垂了头,“将军传话说,划去的一笔,是没用的废话,大娘子且自略去。”
景黛笑了笑,对着那人摇摇头,“我没有要问这个,我是想说,账房换了房间,你且随安乐去新的帐房那儿认路,顺便领赏。”
“谢大娘子。”来人屈膝拜下去后随着一身胡服的安乐出门去了。
此时的房里仅剩景黛与王姑两人,王姑几个月以来一直伺候在王妃身边,最近王妃身体好转,这才得了空,能往景黛这儿走一走。
景黛抬手就把手里的信递到王姑手里,王姑抬眉,“小姐,这可是绝密军机,哪是我该看的,”
话还未说,景黛的手指抵在那模糊成一片,却只独独留了一个日字旁的话上,“王姑且辨辨看,可是我误会了咱们姑爷那七转八扭的玲珑心?”
“害,这不就是【晓看天色暮看云】吗?很难说不是姑爷故意留的这偏旁部首,这,这不就是司马昭之心,天下皆知嘛。”
“不是我误会了姑爷的意思就行,”景黛笑着将信从王姑的手里接回,“姑爷小,还不定性,就怕我误会了,再给人凭添困扰。”
王姑表情怪异地扫了她一眼,“小姐,您和姑爷两个都这个那个了,还平添什么困扰?”
景黛低睫笑了笑,又甩甩手里的信纸,不发一声地去了书案后,王姑忙跟上去磨墨。
她抬起笔先是看了一眼王姑,才在那泛着香味的纸上缓缓落了笔。
等那信再顺着来时路,传到军营时,宋佰枝的孩子就快要生了。
贵妃娘娘的宫,宇文广是很少踏足的。只是才八个月大的孩子,突然有了早产的征兆,最先麻了爪的是宋佰玉,她从宫里出来给家里报信儿,一圈一圈地围着景黛,嘴里不住地嘀咕:“老天爷保佑二姐姐,老天爷保佑二姐姐。”
景黛受不了她,横推她一把,“你再入宫去吧,和小叶一起在娘娘床边儿守着,除了刘御医以外,不许别的大夫靠近娘娘。再有,若是宇文广去了,你且先躲上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