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公子与病秧子+番外(125)
宇文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心里有愧,刚听说太子有要拉拔宋伯元的意思,立刻宣肖赋,要见贾磐。
问题是,贾磐跑了。
肖赋垂头,自请回北境杀敌。
风必声抿嘴,站在宇文广身后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宇文广随手拿了砚台,直不愣登地砸在肖赋的脑门上。
登时,肖赋的头就汨汨地往出流血。
他抬手抹了下眼睛周围混着墨汁的血,还是坚持要回北境。
宇文广怒气冲冲地看他:“你知不知道,朕可以赐你一死。”
肖赋额头上的血越流越多,直洇透了他自己的衣裳。
他又抬手抹了抹脸,一身正气语句铿锵地回:“末将,不服。”
直把宇文广气笑了,“你有什么不服的?”他在案后起了身,走到肖赋面前,一脚踹在他的肩上。
肖赋被踢倒,第一时间重新跪好。
他低垂着睫,只重复道:“末将,不服。”
直到宇文广气得操起了身后摆设用的古剑搭到他的肩膀,他才梗着脖子,瞪着宇文广道:“东宫欲救,圣人欲困,到最后,死的竟是末将?”
“东宫?”宇文广的剑还搭在肖赋的肩上,他转头看向风必声:“太子最近,和谁走得比较近?”
风必声规规矩矩地垂头回道:“太子殿下作息规律,交往的对象也还是从前的老样子。太子太傅,皇后娘娘,征远将军,永庆殿下,都是家里人。”
宇文广的剑用力了一分,肖赋的颈前出现一条艳红的血线。
“说,为何栽赃东宫?”
“末将绝无虚言,请圣人明察。”肖赋不动,依然炯炯有神地盯着宇文广的脸。剑身更用了力,似是要就此杀了肖赋,肖赋却在笑,“史书为鉴,难道圣人要杀了所有忠君的良臣嘛?”
史书,关于皇室,不过就是弑父杀君,兄弟阋墙的烂故事罢了。再有,就是宦官专权,外戚干政,都是他曾经刻意回避过的现实问题。
肖赋最后是被人抬出去的,因失血过多而晕倒。
宇文广颓丧地扔了手里的剑,坐在地台上,盯着那剑上的血发呆。
风必声走到他身后,低眉顺目道:“陛下,要不要查查东宫那日的行程?”
宇文广干笑了两声,反问:“你是东宫的话,会亲自过手那种事情吗?”
风必声顿了顿,跪在他身边,“东宫乃一国之本,陛下万勿听信谗言,动摇国本。”
宇文广缓缓起身,一脚将那带血的剑踢到风必声跟前,“朕竟不知,你这老东西也被东宫收买了。”
风必声连连摇头,又忙磕了头求饶。
宇文广就那么空洞着眼看着,直到风必声的头也见了血,弄得地板上脏兮兮黏糊糊的。
“拟旨。”
风必声正磕得头晕眼花,听到宇文广说话,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宇文广立刻暴怒地喊道:“拟旨,你这狗奴才是听不见了吗?”
风必声慌张地起身,捡了那块儿已磕破了角的砚台,拿了墨条就着那砚台里的血液磨墨。
静妃赶得不巧,端着汤水来拍马屁正赶上宇文广发疯。
他红着眼看向静妃,一字一顿对她道:“这里有没有你的手笔?你以为朕除了老八,就再没有别的儿子了是吧?推翻了朕的东宫,老八也坐不上朕的位置!”他不觉痛似的一掌一掌拍在贬征远将军出京的圣旨上,那黄色的娟上,染了朱红的血,墨点未干,又糊了一片,只依稀的能看清朱红色的“贬”字。
他站在桌上,看着满屋子跪了一地的人大笑。
那碗熬了几个时辰的汤混着风必声的血,在地板上流出一条血印子来。
“传,传庄贵妃觐见。”
一声一声接力般的通传,直到传到殿外。
小黄门一猫腰,飞也似的往庄贵妃殿内赶。
宋佰叶恰好在宋佰枝身边,她自觉不对劲儿,拖了宋佰枝的手,“二姐姐慢行,我现在就去东宫求援。”
“求援?”宋佰枝听宋佰玉这样说,立刻打起了精神,反过来安慰宋佰叶,“小叶,你听我说,不管今日宫里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回去和祖母阿娘阿元她们讲。还有,你现在就出宫去,听我的话。”
宋佰玉冲她摇摇头,“宋伯元说,东宫一定会救二姐姐的。”
宋佰枝宠溺般地揉了揉她的头顶,“去吧,出宫去吧。”她朝宋佰叶点点头,就捏紧了衣角,义无反顾地往御书房的方向去了。
宋佰叶使了全力飞奔,直到在门口碰上刚刚要出门的宇文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