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公子与病秧子+番外(12)
安乐小心觑着景黛的脸色,反倒被手里的热茶烫的伸了舌头,她边学路边的小狗哈气边问景黛:“小姐怎么不说话了?”
景黛看了一眼滑稽可爱的安乐,好笑的朝她道:“那你可一定不能让宋伯元输啊,安乐。”
安乐立刻像被打了鸡血似的朝景黛拍她那还未发育完整的胸..脯:“交给我,小姐放心。”说完话又风风火火的往外跑。嘴里还嘟嘟囔囔:“我得好好准备准备。”
等安乐一走,王姑立刻给景黛换了一个刚换过炭的手炉。
景黛笑着道了谢,“王姑,就算知道你这些年辛苦,我也要自私的这样讲,求你,再坚持陪我几年。汴京不比蜀地,这风啊吹的让人骨头疼。”尾音落了地,连那一贯漂亮的眉眼都跟着瑟瑟发抖起来。
王姑皱着眉头偷抹了把眼泪,“就怕奴婢岁数大了后,再也照顾不了小姐。这安乐又不是个会照顾人的性子,奴婢死了都难以放下心来。”
景黛慢慢将自己的脸贴向手里的手炉,随后朝王姑懊恼的瘪了下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只是希望你能晚年幸福罢了。”
王姑立刻抬手抹了泪,想要讲个笑话,想了半天最后只说:“要是姑爷以后敢欺负小姐,定要让安乐在她头上罩上麻袋狠狠打上一顿出气才好。”
景黛笑着点头,因为情绪变化太大,又弓起腰狠狠咳了咳。
直到咳出眼泪来,景黛才幽幽就着这称呼开口:“姑爷心广,装了太多的漂亮姑娘。我不过是借借宋家的东风,还谈什么欺负不欺负的。”
一直说宋伯元“坏话”的王姑这时候却突然倒向了她,如此安慰景黛:“小姐也不能这样说,镇国公府根儿上是个疼妻女的,姑爷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的。”
景黛只是紧攥着手帕微微摇了摇,“先不说她了。帮我给景卓传个消息,下半年让他抗住了劲儿,三皇子过惯了有钱的舒坦日子,得紧一紧他的手了。”
王姑应了刚要离开。“等下,”景黛又突然叫住了正要开门的王姑,顿了一下后才开口:“顺便让景雄过来见我。”
王姑顿住脚步,回过身给了景黛一个饱含深意的担忧眼神。
景黛没听见应声,抬起头纳闷儿的看了一眼王姑,等看到王姑担心的表情后才了然。
她淡笑着朝她说道:“无碍的。”,王姑这才放心地打开门出去寻人。
已过了晚膳时刻,景雄在铜镜前好好整理了一番自己身上新换的素色圆领袍,满意了才抬起腿往出迈。
屋子里头的张氏死皱着眉头吩咐她的侍女:“去,偷偷跟上,这沐浴更衣的,我倒要看看他是去见哪个狐狸精的?”
花匠们在“戚戚擦擦”的给新花坛抹灰,还有一些侍女聚在凉棚边笑闹着挂装饰用的藤条。从主院一路走向西院,也慢慢把景府的热闹留在了身后。
越往西行,树木花草愈多。在漫天的绿色中间,有几座雅屋。雅屋前有一亭,后有一阁,皆是汴京不寻常的民用建筑。
景雄站在清静的房门口向里探了一声,“小妹,二哥进来了。”
门被王姑从里打开,景雄跟着抬起头。
三尺长的厚重书案后,正是坐得端正的景黛。她自幼身体不好,皮肤本就比常人白,还惯常抹艳丽的朱色口脂。即使做好了准备,景雄还是心惊,景黛美得根本就不像世间存在的人,她永远那样处变不惊却又破碎的想让人紧紧呵护在怀里。
景雄复垂下头,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后才用手抬起前袍,小心的踮起脚跟后一步跨了进去。
待门被王姑合上之后,景雄规矩的顿首至地跪伏在景黛身前。
“臣景雄,拜见黛阳殿下,公主千福。”
景黛微蹙了蹙她好看的眉,“次兄快起,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只是景家的小女儿,父亲母亲体谅我的身子;免了我的早晚问安已是感激不尽,我又如何承得起兄长的跪拜呢。”
景雄垂头想了想忙起身,又站在椅子边探头问:“小妹可是有事找我?”
“也不算什么大事。”景黛从书几后向下压了压手,“次兄先坐。”待看到景雄实打实的坐下后才接着说:“就是要麻烦次兄最近多向户部尚书府上走动走动。”
景雄略一沉吟,抬起头看向正认真整理宣纸的景黛问道:“这是为何?咱们景家在这皇城根儿底下做了那么多年的皇商,户部那帮蛀虫老早就眼红个不行。我倒是想入那尚书府府门,只是入门容易出来怕是就难了。”
景黛抬了眉,似是非常不喜欢景雄凡事都要问上一问。她顿了一下,才坚定地开口:“次兄,我知道你能做到。只要次兄替我吃了这次闭门羹,以后就再不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