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不知何时，已经枕在沈小姜的肩上，湿哒哒的头发弯弯绕绕。

心口有均匀脉动的心跳，和纯粹善良的爱意。

陈谊眼尾微红，沾着未消的水汽，软声道，“小不点，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她的声音有点干，却还是很好听。

沈小姜慢悠悠的绕着她湿润的头发，安静的聆听。

“其实，我每一天都觉得很不真实，每次你出差，我都觉得好担心好害怕，这次你去桦城的三天，我失眠了三天，”陈谊的声音不高，只说给沈小姜一个人听，“我想了你三天。”

沈小姜绕头发的手指顿了顿，视线从消了一半的泡沫上移开，怔怔的盯着陈谊。

她没有着急说什么，而是凑过去，吻了吻对方汗湿的眉心。

“沈小姜......”陈谊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的，“我不敢睡觉，怕和你在一起的一切都只是一个美好的梦，睡醒了梦就会醒。”

“我的傻小姨，这怎么会是梦呢？”沈小姜单手拖着陈谊的脸，温声哄道，“是真的，都是真的。”

陈谊移开她的手，望向水面莫名的一点。

“别以为我不知道，外面究竟有多少人喜欢你，想要你的微信和手机号码，还要跟你合照，跟你拥抱。”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酸溜溜的醋味。

沈小姜百口莫辩，迅速捞起陈谊的手，把掌心贴在自己的心口：“要不，你把我的心掏出来看看。”

感受到手心丝绒般的触感，陈谊猛地回过头来，眯着狭长的凤眸，把下唇咬进嘴里，松开时沾着水汽，声音魅惑而又空灵，“你以为我不敢吗？”

“来啊。”沈小姜捞过陈谊的另一只手，放在另一边相同的位置，还“极为贴心”的挺了挺。

陈谊笑得眼角泛光，“你真的是，太坏了。”

“我就当小姨是在夸我了。”沈小姜调皮的撅了撅嘴。

陈谊欺身上来，叼住了她的唇。

......

离开浴室，两人来到了陈谊的步入式衣帽间。

这里除了浴袍和吹风机，几乎没有其他东西。

“来，我帮你吹头发。”

拉开凳子，陈谊示意沈小姜坐下。

吹风机已经在对方手上，沈小姜没有拒绝。

吹风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未干的发尾一滴一滴落下水珠。

水珠清澈干净，在白色浴袍上开出浅灰色的花。

“烫吗？”

声音穿过鼓吹的风，和凌乱的湿发，在耳朵里晕染成烟丝。

听得出来，陈谊的声音已经刻意提高了好几个度。

沈小姜赶紧摇头。

下一秒，陈谊又说：“这样的风力，可以吗？”

沈小姜连连点头。

随着话音的落下，陈谊的手掌不轻不重的贴在沈小姜的头顶。

手指温柔的，缓慢的，一下又一下的从发丝间穿过。

发尾不再滴水了，陈谊先关了吹风机，拿出一瓶未拆封的精油，三两下去掉外包装。

接着，她摁了几泵，在手心认真搓揉，捂热后才均匀的抹到沈小姜的发尾。

香气淡淡的，闻着挺高级。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沈小姜被指尖划过的后颈，却一阵一阵的发麻。

被陈谊碰到的每一寸头发，都焕然新生。

万籁俱寂，时间停止。

仿佛这天地间，就只有她们两人而已。

沈小姜从来没有觉得，吹头发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情，但是今天，她觉得，和陈谊一起吹头发，真的浪漫死了。

“全干，还是半干？”陈谊的声音隔着“嗡嗡”声，幽幽的传来，像是来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

“啊？”沈小姜愣了一瞬，“啊，那......那随便。”

透过头发，沈小姜看见，面前的镜子里，陈谊正垂着眼帘，抿嘴柔柔的笑着。

沈小姜给自己吹头发的时候，经常把头发扯疼。

但陈谊没有。

一点也没有。

从潮湿到干燥，从开始到结束，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小心。

吹完头发，陈谊凑到沈小姜的颊边，和她一起看向镜子里，语调上扬，带着几乎是本能的喜悦与自信，“我的小姜，真好看。”

第一次和陈谊这样平静的照镜子，反而奇怪。

不知道是热气吹的，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沈小姜的脸红了一瞬，“你，更好看。”

“不，是你更好看！”陈谊强调。

她一边强调，一边看向镜子里有点害羞的沈小姜，弯着眉眼，笑得明绝艳绝，“你之前那么喜欢照镜子，现在给你照了，怎么反而开始躲闪了？”

沈小姜猛地转眸，也看向镜子里的陈谊：“我什么时候喜欢照镜子了？”

陈谊抿嘴憋笑，不肯说了。

沈小姜脑子里，两人纠缠的场景一一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