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406姐妹同行+番外(227)
程玉和陆灯出来帮腔,周锦向来没主见,听她们撺掇几句就把麦打开了。
戴着耳机的程玉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只听离周锦所在位置十米开外的法衡气沉丹田,劝酒的声音直冲苍穹:“泯芳师姐,我敬你,我尊敬你,你是我的偶像,求求你喝我这杯。”
泯芳起初还想推辞躲开,不料法衡紧紧揪住她的袖子,盛满的酒杯停在她嘴边,再挣扎下去得洒满身的酒。鱼肠想上来帮忙,她示意鱼肠回去吃自己的,就着法衡的手喝了这杯。
周锦暗自庆幸自己坐在墙边,否则叫大家看到这种劝酒场景可怎么好。见她真喝了,法衡得寸进尺,又自顾自斟满一杯,想着去敬鱼肠。
她刚要起身,泯芳赶紧伸手拉住她,抢过她手里的酒盏,遥遥对席间与身边师祖谈笑的鹤发老者道:“微生前辈,我也很尊敬你。”
被她遥祝的微生汴一向海量,无论是否逢宴都要喝上几口,让她喝下这杯不是难事。
她还是第一次见泯芳给别人敬酒,有些发愣,复而抚掌大笑引身探手将泯芳递过来的酒盏接过去,泯芳还未松一口气,这人就故作姿态地摇头道:“我年纪大了怕结石,有心无力了。”
泯芳露出个“不信”的表情,微生汴嗐一声,在屋里近百号人中张望,说:“小酌怡情大饮伤身,人就是不得不服老。不如找个能喝酒的……”
“姬箙!”微生汴声如洪钟地喊了一声,众人的视线一下子就落到她身上,倚在门边的姬箙抬起头来,她起身向姬箙走过去,将酒盏往姬箙手里推,“你泯芳师姐敬的,我借花献佛。”
这盏酒再度易主,被微生汴塞到姬箙手里,推出沿外的酒水沾湿了袖口。无论是法衡还是微生汴,只要是劝酒,音量就格外响亮。余燕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周锦说:“姬箙师姐突然就被架到火上了,快切个视角让我们看看情况。”
余燕子不了解枕棋氏内部的关系,才会觉得当下场景较真交锋暗流涌动。深知微生汴本性的周锦是问心无愧的,依言把视角切成后置摄像头。
姬箙不动作,低头凝视盏中的澄明液体。时间仿佛跟着她静止了。喝这点酒不是什么大事,姬箙不是不能喝,但她偏偏没反应,气氛不怎么融洽,泯芳思量着要不要过去打圆场。
“前辈资历深厚,有架海擎天之功,我哪里够格喝您的酒。”姬箙答得恭顺,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在渺渺身上停了几秒,,“微生前辈德高望重,枕棋氏内能与您比肩的少之又少,配喝您的酒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她将酒盏递给下一位幸运儿:“师祖,来。”
突然中枪的师祖瞠目结舌,神经病,一个个都不愿意喝,酒里有毒吗?她可不想当最后一个,不动声色地接过来,缓缓说:“在场一半儿的人我都叫过师姐,论资历我排不上号。要说枕棋氏里谁最有资格,势必是要在师姐们之间挑。”
事不关己,众人笑着讲小话。
这盏酒最后花落谁家,一点悬念也没有。
“渺渺师姐,”师祖笑道,“能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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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走到哪里都有酒桌文化
枕棋氏的门生体系就好比一根竹竿,泯芳那一辈的孩子拉扯大了姬箙那一辈的孩子,姬箙那一辈的孩子长大后就开始养育周锦那一辈的孩子,一节延伸一节,讲究的就是托举和传承。朝夕相对,亦师亦母,在有限的一生中也能积攒出深厚的信任和感情。
像法衡和泯芳常年留守山中教养后辈的没几个,枕棋氏的孩子们到了年纪就要像姬箙那样被外派出去,一年到头难以得见几面。
新春假期好不容易能欢聚一堂,面对明日就要如风中飘蓬各自别去的好友,庆祝相见的夜宴里,仿佛只有戏谑地敬酒调侃才能让自己忘却远离故土的愁烦和难逢故友的寂寥。
甚至对于拥有无限生命的法器来说,眼前鲜活的面孔也会随着时光流逝而凋落。面对无法改变的未来,除了沉溺现在以外别无他法。
“那杯酒传到渺渺手上了,”程玉不免有几分担忧,小声问,“她不会要大师你帮她喝吧?”
周锦不慌不忙地摇头道:“我们这边一向秉承和平自愿原则,我坐的是不能喝的小孩桌,向坐这边的人敬酒会引起民愤。”
左右一看,渺渺发现已经没人可传了。阮芗醉倒昏睡不醒,为了顾及泯芳不能推鱼肠出来挡枪,剩下的孩子们又不太符合师祖刚才那番奉承……渺渺接过酒盏,面不改色地饮尽了。
姬箙见她饮完,出门换衣服去了。师祖心满意足地用力拍她一掌:“渺渺师姐好酒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