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憋气喝了。
白凝转头给了丫鬟一个眼神,丫鬟便拿出一小包蜜饯出来。
楚叶迫不及待含了一颗蜜饯果到嘴里,甜味裹住了苦味,这才舒服。
她吃着蜜饯,就是纳闷,白二小姐怎么总能看透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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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叶在白府暂住了下来。
大哥来探望过她一次,也让她在这安心养伤,毕竟出去了,他们可找不到像白府里这样的神医大夫。
白凝也会来看她,督促她喝药,再送给她一包甜到掉牙的蜜饯果。虽甜到掉牙,但她还是爱吃。
白二小姐待她这么好,是因为她们有过生死之交吧?而且像她这么尽职出色的护卫,简直万里挑一。楚叶一边津津有味吃着蜜饯,一边骄傲,
或许是因为头部受过伤,楚叶近日变得嗜睡许多,而且睡时更多梦了,脑子里还时常闪现出一些画面,似梦又似真实发生过。
“楚叶……”
有人抱着她,在耳畔念她的名字。
逼仄的石洞,草堆上的干草扎着赤.裸的皮肤。
一片片的漆黑。
漆黑中偶尔闪过明亮的画面:两副不着寸.缕的身体,抱在一起,在草堆里纠缠。
是女人,松散凌乱的长发缠在一起,是两个女人。
气息滑过对方皮肤,用脸颊、用嘴唇疯了般在彼此身上贴蹭着,掌心不停抚动,游过身子每一寸。
楚叶恍恍惚惚,从床上惊坐起身,屋子里微弱的烛火摇曳,一点点朦胧的黄。
她此时身上烫得厉害,耳根子都烫了,她怎么会梦到这种……羞人的画面。
一定是把脑子摔坏了。
白二小姐说得没错,她必须乖乖喝药,好好静养,否则会留后遗症的。
一直到天明,楚叶都没睡着,还是难以置信,自己脑子里怎么会想着那些羞耻的画面,别人都道女子十几岁的年纪便会情窦初开,她可是连情窦初开都未曾有过。
来探望时,白凝发现楚叶比平日无精打采,尽管面具遮了她半张脸。“昨夜没睡好?”
楚叶在走神。
“怎么了?”白凝碰了碰她的手,轻声叫她。
她们手碰上的一瞬间,楚叶脑海里的那些画面仿佛有了触感,更加真实了,她失魂落魄地回答:“嗯,昨晚没太睡着。”
“可是头又疼了?”白凝问。
“没。”
“那你躺着好好歇息,我不搅扰你了。”
白凝说罢便起身离开了,楚叶也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歇息,一定是没休息好,脑子里的幻象才会越来越多。只要她养好神,就正常了。
又两日过去,果然好了许多。
楚叶重重松了口气,她推开窗户,屋外还飘着雪。京州今年的冬天下了多好场雪,有时给她一种回到西州的错觉。
京州才比不上西州,京州城是个无聊的地方,她又想,等治好了阿姊的眼疾,他们就可以回雪原了。
幽幽雪景,忽而传来了琴音。
楚叶听声辨位的本领很强,而这琴音也是她熟悉的。
大概是过于烦闷,楚叶离了屋子,沿着长廊寻声而去。果然是从白二小姐的院子里传出来的。
楚叶并不懂音律,只觉得好听,并且安抚人心。
不知不觉她便走到了书房外,又觉敲门进去冒昧不妥。就这么左右为难,在外边站了好一会儿。
“楚姑娘,你怎么不进屋?在外边站着不冷么?”暖画手里捧着个暖炉,正从外边走过来。
楚叶眼熟暖画,是白凝的贴身丫鬟。被暖画这么一说,她尴尬至极,一定让屋子里的人听见了。
果不其然。
书房里的琴声停了,白凝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看向发丝还沾着几片雪花的楚叶,“怎么不进来?”
“不了,我在房间里待久了,想随便走走。”楚叶蹩脚解释。
白凝细眉一挑,悠悠说:“嗯,就刚好走到了我的院子?”
“啊?”楚叶反应了一下,才煞有其事说,“嗯,刚好。”
白凝瞧着她,不禁莞尔。“既然闷,听我弹琴吗?我这两天正好写了新的曲子。”
“好。”楚叶脱口而出,应答得飞快。白凝谱的曲子在京州城里很有名气,她时常能在市井酒肆间听闻大家谈论白府的二小姐,才貌无双。
这般,养伤的沉闷日子里,楚叶终于有了些消遣,她喜欢看白凝弹琴,曲子弹得好听,二小姐低眉轻捻琴弦的模样,也好看。
只是烦恼的是,她好像一靠近白凝,脑子里就又莫名闪过女人和女人相拥交缠的画面。
楚叶觉得自己不可理喻,脑子里忍不住想那些事儿也就算了,怎么还总把和自己交缠的那个女子……想作白二小姐。
一曲弹罢。
白凝抬头,发现某人又在走神,她起身,“过来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