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叶不语,的确被说中了,一想到要离开白凝好些时日,今日又都没来得及去见她道别……这还没走远,她心里就惦记了。至少要见一面的。
路上他们歇脚喝了点水,又继续赶路。一直到了处别院,他们才停下。
楚护带她进了一处房屋。
楚叶纳闷,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楚护沉着嗓音,“叶儿。”
“你有话对我说……”楚叶说着,扶了扶额头,感觉到头晕目眩。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握住剑柄,晕晕乎乎说,“不好,我们被人算计了。”
楚护却说:“叶儿,对不起。”
楚叶见楚护好好的,又这么说,当即反应过来是楚护在她的水里下了药。她的命是楚护捡来的,从小到大,楚护都是处处保护她,她也从来都是无条件地信任楚护。
“你给我吃了什么药?”楚叶无力问,而眼前的人已经重影叠叠。
“净神丹。”
楚叶脸色一变,这不是普通的迷药,净神丹能封住人的经脉,若没有解药,人要昏迷许久才能清醒,所以又被叫做“假死药”。她慌神,“你为何给我吃这个?”
“你必须在这待一段时日,哪也不要去。”
“为什么?”
“你听我的话便是,我不会害你。”
“你是不想我去见她。”楚叶想不到其他理由。
楚护沉默须臾,无奈道:“叶儿,你忘了她吧。别再想她了。”
果然是因为这个。楚叶咬牙,她瞪着楚护,生平第一次对他恼怒:“你凭什么把我关起来,凭什么不让我去见她?!”
楚护不语,偏过头不忍心去看她。
“你凭什么?!”楚叶用着最后的力气朝楚护吼着,可声音依旧泛软。
“我是为你好。你去见她又有何用?”楚护神情如死灰般,“叶儿,你就算现在跟她在一起,也没几日了。”
楚叶不明白楚护话里的意思,“你说什么?”
“我打听到消息,尚书府的人很快就会去白府提亲,再过些时日,白二小姐就会嫁给别人。”楚护还是如实告诉了她,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死心。
楚叶哑了哑,“你骗我……”
“我说的句句属实。你若不信,那便等着看。”
楚叶大脑在变混沌,楚护的话就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似的,可她又听得真切。她喃喃:“不可能,不可能。就算如此,她也不会答应的。”
楚护见她这模样,似曾相识,一如当初的自己。
“她答应过我的,”楚叶摇摇欲坠,她撑着桌沿固定住自己的身子,字字坚定,“她这辈子只会和我在一起。”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这事根本由不得她做主,你还不明白吗?”楚护说着,悲怆笑了笑,“什么承诺,什么一辈子,到最后都抵不过一句‘无可奈何’。”
听楚护这么说,楚叶心绞痛得厉害,她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一点希望,又被无情击碎。但她仍旧固执摇头,“她不一样!她说过不骗我,就一定不会骗我。”
“叶儿,你不要这么固执……”楚护上前扶住她,“长痛不如短痛,什么都不要想,都会过去的。”
楚叶犟着,使劲甩开他的手,“我要去找她。”
“你不可以去。”楚护严声反驳。他能料到楚叶的性子,楚叶一定会不顾一切去闹事,可闹了又能怎样,他们奈何不了那些达官贵人的,只会惹得自己遍体鳞伤。“你就在这好好待着,哪也不许去。”
“不!我现在要去找她,你给我解药,我现在去找她。”楚叶苦苦哀求,红了眼眶,“哥,我求求你了,好不好?我必须去见她。”
往昔听到楚叶这么说话,楚护定要心软,但这次没有,他反问:“你去见她又能做些什么?”
楚叶声音已经越来越虚:“我要带她走,我要带她回西州。”
楚护木木望着她,“你别傻了……”
楚叶一昏,再也站不住脚,她身子往下坠又被人捞了起来。再然后,她感觉自己丝毫动弹不得,耳畔的声音越来越小:
“叶儿,你就好好待在这。等你醒来,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了。”
楚叶眯缝着眼,拼命去抓楚护的袖口,但抓了个空。她还想说什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默默从面具下流了下来。
彻底被黑暗吞没。
油灯里的火苗闪烁,驱散黑暗。
白凝坐在桌旁,望着火苗发呆,桌上布满了饭菜,丝毫未动。
“小姐,你先吃点东西。楚姑娘这么久没回家,想是要在家吃晚饭的,您就别等了。”
白凝知道暖画说得有理,可又着实没胃口。
“小姐,你要是不吃东西,”暖画试探着,又道,“楚姑娘回来了又要心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