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临终之名+番外(95)
自去年和父母闹翻前,她还一直自欺欺人地沉浸在公主梦里,觉得她偶尔冒出来的怀疑都是对父母的不敬,可后来她总是在深夜里辗转反侧地回想那些隐秘的细节,这才意识到她并非生活在童话里。
将来说不定还会跌落地狱,成为法治纪录片的素材。
她应该远离周淙的,可她不想。
月亮那么美,光洁如玉,她太想占有。
演出结束,温且寒把吉他留在黄莺那里,窝在吧台边上小口小口地喝掉了那罐凉茶。
是个没见过的新牌子,口味也很独特,薄荷凉茶,不像流行的那两三款甜得腻人。
其实什么口味都可以,哪怕周淙给她一罐苦到流泪的广式凉茶,她也能一滴不剩地喝下去。
黄莺轻轻推过来一瓶纯净水:“在酒吧里喝凉茶,温温你这是信不过莺姐?怕我迷晕你卖掉?”
温且寒傻兮兮地眯着眼一边笑一边摇了摇头:“这凉茶是周淙给我的。”
小优打边上经过,无语地叹了口气:“温温,将近两个月,你是一丝一毫进展都没有?混罐凉茶都给你乐成这样,你可太有出息了。”
温且寒把喝空的罐子塞进背包里,起身把衣服捋平整:“我回家了,晚安。”
小优吃惊地望着温且寒的背影,有点晕乎乎地看向黄莺:“莺姐,温温这是让那个淙姐夺舍了吗?从前那个嚣张霸道的小公主温温去哪儿了?现在跟个文化人儿似的,好像突然稳重了?”
黄莺摇着头笑了笑,拧开温且寒没喝的那瓶纯净水喝了两口:“小孩儿总有长大的那一天嘛。”
小优微微皱了皱眉:“长大可不一定是好事。”
*
隔了两天是端午节,温且寒看那些传统节日宣传的视频突然来了劲儿,去工艺品商店买了五彩丝线想要编个五彩绳,在路边买了个香包,又想着买些艾蒿煮鸡蛋。
又上超市买点杂七杂八的东西拎了一手,走着还挺累。
大街上有几位大姐开着个三轮车拉了一斗艾蒿在叫卖,统统都是两块钱一扎,温且寒发现这几个车上的艾蒿长得还不太一样,她从小没见过这些东西,想着这野生的艾蒿还有不同品种吗?
她正想随便买一扎呢,身边倏地停下一辆电动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箭头。温且寒一扭头,周淙伸手在她肩上隐隐地推了一把:“去那个大姐那儿买。”
温且寒顺着周淙推的方向看见前面有个大姐推个自行车,车上绑了两大捆艾蒿,她过去买了一扎拎着,回来的时候周淙还没走。
“上来吧,我带你回去,拎着东西走挺累。”周淙往前挪了挪,伸手把温且寒手上拎的东西放到踏板上。
温且寒跨上后座,眼睛盯着周淙的头盔看,清新的蓝色卡通头盔,侧面还有美少女战士的印花,也有可能是贴纸。
她是火野丽的粉丝啊。
温且寒一路规规矩矩的把手放在膝上,没敢搂周淙的腰。
到了小区车棚放好车,她才问起来:“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买那个车上的艾蒿,我看人家那艾蒿绿油油的,挺新鲜,”她拎起来自己手上这一扎,又看看周淙拎的那一扎,“咱们买的这个怎么看着发白,毛刺刺的,还挺矮小。”
电梯门开了,周淙走在前头进去摁了楼层:“你刚才看的那个是水蒿。”
温且寒“哦”了一声,还挺尴尬的,想起她第一次下乡援助的时候不认识麦苗,差点被师傅笑死。
出电梯到了家门口,周淙没开门,直接举着艾蒿挂到了门头走光纤敲的一颗钉子上,温且寒在边上一头雾水地盯着自己的艾蒿看:“这要挂起来啊?”
“嗯?”周淙挂好艾蒿回过神,“那你买艾蒿做什么?”
“……煮……煮鸡蛋。”
周淙伸手从那一扎里撅了几根塞到她手里:“你煮几个鸡蛋啊,用一扎?煮两个意思意思就行了。剩下的挂起来。”
温且寒也学着周淙的样子,在门框边找了个从前走线留下的钉子把艾蒿挂了上去,突然间get到仪式感这个词,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勇气倍增。
“周淙姐,我发工资了,可以请你吃个饭吗?”不但要请人吃饭,她还打算编好五彩绳送周淙一根呢。
周淙站在门框里正要关门,看温且寒目光明亮,神色和往日那般作闹截然不同,心里一软,爽朗一笑:“好啊。”
说是要吃饭,但架不住温且寒小孩儿心性,硬是拉着周淙去住所附近的小吃街夜游。两个人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走走停停,看到感兴趣的小吃车就买一份坐到道边的小桌子上一起分着吃掉。
周淙没有乱吃东西的习惯,健康饮食久了也确实不馋嘴,温且寒换了一根干净签子插着个牛肉丸往她脸上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