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临终之名+番外(51)
“我看到微博热搜了,”温且寒满面忧色,“有人曝光了流欢姐的照片,还有那个书的封面是你画的,我这才知道流欢姐原来就是作家随珠。我之前……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个绝症病人……”
周淙几乎是直接跳起来的,伸手揪住温且寒的卫衣领子瞪着眼睛问她:“随珠被曝光了?”
温且寒抬手掰着周淙的手指头,也是一脸惊讶:“你不知道?”
周淙立刻松了人摸出手机开机,一目十行地扫了几分钟微博后,抬手捂住了眼。
“妈的,贱人。”
温且寒差点惊掉舌头,周淙居然在骂人。
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尴尬,温且寒看着周淙噼里啪啦在屏幕上敲了半天,最终却又全部删除,然后关机把手机塞到了枕头底下。
温且寒嗫嚅着动了动嘴:“对不起。”
周淙偏头盯着窗帘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都没有出声儿,也不赶温且寒走。
“周淙姐,你跟流欢姐,是——”温且寒突然哽住,觉得自己简直混账,居然在这个时候问人家这种问题,像个没有心的傻子一样。
岂料周淙立马接了话:“是什么?”
温且寒一咬牙,把肚子里的话给吐了个干净:“你跟流欢姐不是情侣,你跟她好,是那个什么临终关怀吗?”
“你不都猜到了么,还问我这些做什么。”周淙的语气冷冷的,带着点讥笑的情绪。
“可我觉得那不是真的。临终关怀只是个借口,你们就是真心相爱的,不然你不会这样。”温且寒一边恨自己没眼色,一边又压不住自己这旺盛的探索欲。
她为自己的卑鄙感到羞愧,她的内心里雀跃着一点星星烛火,没有了明流欢,周淙自由了,她怎么甘心退后?
周淙闭眼躺倒盖上被子,伸出手挥了挥,倍感无力:“我要睡了,你回家吧。”
温且寒起身轻手轻脚地往外走,到了卧室门口又忍不住回头道:“周淙姐,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叫我。”
周淙蓦地掀被坐起,狠狠地捶了一下床垫:“我让你现在立刻马上就回家,一个字都不要再说出来,算我求你了,好吗?”
温且寒愕然地望着愤怒的周淙,发现她双目晶莹,泪盈于睫,整个人都在“呼哧呼哧”地急喘气,她条件反射地想说点什么,终究还是屈服于周淙的凌厉气势,只好忐忑不安地回了家。
家中一片冰冷,猫大爷窝在电热毯上一动不动,温且寒草草洗漱后钻到床上,满脑子兵荒马乱,她都干了什么啊?
在人家正伤心的时候去触霉头,脑子是不是被冻坏了啊,真是下头。
周淙硬是关机到元月四号上班,网络时代的热度都是按小时算的,一个小假期过后,过气网红吸血前女友的闹剧已经成了过去式,但随珠的书粉们气不过,依然在网上声讨那网红,而网红则一口咬死她就是阿凛。
说来也奇怪,黑热度居然也吸粉,过气网红三天涨了几万粉,还接了广告,这世界真是让人看不清。
开完例会,主编把周淙叫到了办公室,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半天,周淙摸了主编笔筒里一支笔在废纸上写写画画,就是不吭声。
主编终于忍不住,满脸严肃地问:“周编,你想怎么样?”
周淙诧异地停了笔,“主编,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呢?”
主编突然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上上下下把周淙扫了一遍,自嘲地笑了笑:“周编到底是不一样,不然怎么别人都没能签了随珠的稿子?”
这话里的恶意可就太明显了,周淙“啪”地把钢笔扔到桌子上,笔尖甩出的墨点溅在主编的袖口上,很快便洇湿了一小片,她冷着脸问:“老刘,这么说话不合适吧?”
句式是问句,语气是陈述句。
主编伸手从旁边摞起来的几本书里抽出一本《临终关怀》的样书摆在二人中间,伸出手指敲了敲书的封面,“随珠发微博后,你的态度很有问题,还关机。我从合同上找了随珠的紧急联系人,想跟她的家人商量一下加印。毕竟当初觉得凭随珠的名气,这个小众题材的书印个50万都算多了。那谁能料到会有今天这个热度呢?不外乎说艺术家死了以后才值钱。”
周淙静静地盯着主编,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没底线的话来。
姓刘的果然没让她失望,眼睛里闪烁着狡诈的光芒:“你猜我知道了什么秘密?”
“随珠的家人说《临终关怀》这本书的版权,在我手下的编辑手上。”
主编逐渐往前倾身,注视着周淙的眼睛皮笑肉不笑地问:“随珠书里的阿凛,是你吧?”
周淙看到那一双眼睛里满是贪婪的光以及轻佻的蔑视,沉默着不作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