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临终之名+番外(191)
这天地铁人爆满,周淙还是老老实实上了防滑链开车去上班。
谭竞眉大发慈悲今日迟到不扣工资,公司里小年轻们高兴得很,午间休息的时候,一个美甲发烧小妹居然胆大包天地拿着指甲油去找老板一起玩儿。
彼时周淙正和谭竞眉在说一个政策宣讲的选题,谭竞眉有心拓展关系,自然要从出版物的类型上下功夫,主旋律出版物在一般人看来枯燥无聊,对出版机构来说实际上是有好处的。
编辑们做一做这样的选题,是一个很好的提高敏锐度和敏感力的机会,也能适度校正一下自己的视域。
两个人在那儿聊着,美甲小妹在那儿捧着手给她们涂指甲,谭竞眉选了个奶茶色,周淙从来没做过指甲,被小姑娘推荐了个跟她大衣同款的酒红色。
净色做得很快,小姑娘手熟,修指甲、两层底油、两层色、封顶油,刷刷刷地一气呵成。
谭竞眉捏着周淙的手跟自己比,啧啧个不停:“阿淙,你这个手真是美得哟,跟你的人一样美。”
美甲小妹一听这话满眼放光:“是吧,谭总,我就说主编这手瓷器一样,超级衬红色,越艳越美。”
谭竞眉伸手敲敲小妹的头:“行了,祸害别人去吧。”
周淙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笑着跟谭竞眉打趣:“萌萌这手艺不错,最近胆子不小,都敢来你面前撒泼打滚的。你这姑姑当得也不容易。”
谭竞眉苦恼地理了理头发:“谁让这是我们老谭家的心肝宝贝呢。幸好她这美编工作做得挺好,不然我还真犯难。”
周淙也跟着感叹一声:“是啊,小朋友就是麻烦。”
“哟,阿淙,最近桃花运上头啊,”谭竞眉戏谑道:“小吴对你很上心啊,甜妹,喜不喜欢?反正是实习生,你要真喜欢她,我给她写介绍信,让她去老泰的公司。”
“谭总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周淙疲惫地叹了口气,“我讨厌这些小孩子,幼稚,事儿多。”
谭竞眉挑挑眉:“你这单身差不多两年了吧,该不会还没缓过来吧?”
距离正式分手还没有两年,但算上之前温且寒骗她的时间,那可就长了。
周淙不说话了,谭竞眉撑着下巴无语地拍了拍她的肩:“服了你了。”
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周淙刚从谭竞眉办公室出来,小吴就拎着杯热饮跟上来了。
“主编,我——”
“你一个实习生总请大家喝奶茶,这并不能帮你顺利转正。有这功夫不如下到提升业务能力上,上次考核你倒数第二。”周淙粗暴地打断小吴的话,却还是忍不住提点一下这小孩儿,她实在是见不得年轻人虚掷光阴。
小吴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她,还是固执地把那杯茶饮递过去,周淙一只手插到裤兜里,一只手去开自己办公室的门,面无表情道:“我砂糖过敏。”
小吴被关在门外,周淙撑着额头揉太阳穴,头疼。
下午上班总有点心神不宁,周淙不知道的是她特意叮嘱过不要出门的麻烦精,从她上班出门后,也独自出了门。
温且寒先后去了律所、公证处、红十字会几个地方,足足折腾一天把该办的事都办好,黄昏时分,直接打车去周淙公司楼下等她下班。
她在家里找到了周淙的备用车钥匙,擅自上了她的车等着,窗子开道缝后车子里很冷,她拿起周淙常备的抱枕毯子打开盖在身上。
七点过五分,周淙出了大楼的门,边走边捋着被风吹乱的头发。
温且寒一眼看见那身酒红色的呢大衣朝着停车场过来,立刻坐正身子,却见周淙后面追着一个小姑娘。
“主编,主编!”小吴眼巴巴地追着叫。
周淙恍若未闻,也不搭理小吴,就自顾自地往前走。
小吴追得冒火,突然气急败坏地抓了个雪球冲着周淙丢了过去:“主编,我在叫你。”
雪球打在周淙背上,在酒红色的呢料上散开一片白色的雪渣子,周淙停下脚步,转身过去,小吴气鼓鼓地叫起来:“我那么喜欢你,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
周淙神色冷淡,缓缓地从袖中伸手,十指蔻丹在灯光下艳得耀目,小吴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她一言不发,不紧不慢地从旁边的车前盖上抓了两把捏出一个雪球,托在掌心里一翻手,雪球“啪”地掉在地上摔散了。周淙身子不动,灰色的裤脚下一只沾着水渍的皮鞋尖探出来,无情地碾转几下,硬是把一捧洁白的雪踩成了脏兮兮的雪泥。
“实习生,如果你处理不好同事关系的话,明天就自动请辞,我讨厌公私不分的麻烦精。”周淙面无表情道。
话说到这个地步那就是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了,小吴气呼呼地甩了一句“我讨厌你”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