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临终之名+番外(160)
“内衣洗了,”周淙满不在乎地从放在地上的购物袋里拆出一盒一次性内裤抽出一条穿上,“我光着睡觉也不碍别人事,出门儿像个人样儿不就妥了呗。”
温且寒突然转过身去微微仰起头抬起一只胳膊搭在眼上,周淙诧异地放下才拿起来的豆浆,过去掰开温且寒的胳膊,看见她哭了一脸的泪,眼睛又红又肿。
“怎么啦,小寒?”周淙拉着人坐到床边,抽纸给温且寒沾眼泪,“你妈妈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温且寒转身搂住周淙埋在她的肩头沉默着抽泣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平复情绪,抹了把脸疲惫道:“其实也没事儿,我就是难受。长这么大没遇过这种事儿,又愧疚又慌张又害怕。我妈就算有千般不是,可她心里还是爱我的。心姐,我怕……”
周淙揉了揉温且寒的发顶,把早餐分出来往她手里塞:“好啦,别怕。早点都快凉了,赶紧吃。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照顾好自己,不然你妈妈靠谁?”
两个人吃了早餐,周淙把所有垃圾收进一个塑料袋里,转身看见温且寒倒在她床上像是要睡觉的样子。
“小寒?”周淙也躺回去侧过身把温且寒抱在怀里,“你妈妈那边有人照看吗?你爸爸能熬那么久吗?”
温且寒在她胸口拱了拱,很小声地说:“护工到了,我爸让我回家睡半天,他……不知道去哪儿应酬了。反正他昨天夜里睡过了。”
闻言周淙立刻起身去卫生间里摸了摸晾着的内衣,文胸还有些潮,她拿起吹风机吹了一会儿勉强穿上,洗脸梳头,然后进屋把温且寒拉了起来。
“乖,起来。我送你回家,洗个澡换衣服好好睡觉。”
温且寒愣愣地坐着,盯着周淙在门口穿鞋,小碎花的绿色连衣裙配白运动鞋还挺和谐,怎么周淙什么时候都能淡定自如游刃有余啊。
温且寒家离医院不远,开车二十分钟就到了。周淙的车没有登记过,不能进小区,她下车步行送温且寒回家,走到楼下时她停了步子。
“小寒,自己上去吧。”
温且寒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心姐不想看看我的家吗?我可以给你弹钢琴的。”
周淙抱抱温且寒拍了拍她的背:“乖,这不礼貌。再说了,万一碰上你爸爸,再把你爸爸给气坏了怎么办?”
“我爸现在不在家。”温且寒气鼓鼓地咬了一口周淙的肩。
“滴——”一声鸣笛响在不远处,两个人不约而同看向声源处,温且寒顿时冷了一身血。
正对她们的地面停车位上停着一辆车,驾驶席上的梁仲远正微笑着看向她们。
周淙直觉那个男士就是在看她俩,而且脸上那副神色很有种意味深长的意味,温且寒也一脸寒霜地看着那个男人。
“怎么,是熟人?”周淙问。
温且寒深呼吸两口握了握周淙的手:“是来找我爸的。心姐,你回酒店休息吧,下午我去找你。”
周淙猜想温克伟可能真回了家,转身走了两步又不放心地叮嘱两句:“小寒,别跟大人吵,也别闹,”想想又添半句,“也别掺和大人的事儿,记住了吗?”
“记住了。”温且寒说。
这边周淙往外走,那边梁仲远往里来,两个人碰面时,梁仲远甚至友好地跟周淙点了点头,周淙也礼貌点点头以作回应。
温且寒转身进单元门,梁仲远跟进来站在她身侧,轻笑一声后才问她:“那位绿裙姑娘就是周副厅长的女儿?”
问完又自言自语道:“真没想到她长那样。”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到三楼,温且寒一言不发地开门,梁仲远跟进自己家似地,自觉换了拖鞋,坐到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温且寒。
“小寒,上面可能要派督察组下来。你觉得温叔叔这回能扛过去吗?”
温且寒烦躁地把手机扔到茶几上,冷冷地看向梁仲远:“照你们说的我爸反正都要折了,干嘛还要拉他?不会给你们平添嫌疑吗?”
“折就折了吧,坐牢也好过日夜良心不安。”
梁仲远也不恼,脸上依然挂着笑:“小寒,别赌气。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看不上谁,你该不会以为温叔叔的倚仗是你吧?”
温且寒自然知道,温克伟手里必然有要紧的把柄拿着,所以他们不能任他折了。可要保他也不是没有代价的,他得奉献一个人质,互有牵制,才能维持平衡。
梁仲远笑了笑,伸手捻起茶几上的一个茶盅来回把玩:“你看新闻了吗?秦叔叔,就搞预审的那个,下班走在人行道上被一个醉驾的车撞到,当场死亡。”
温且寒脸色一白,不敢置信。
梁仲远却云淡风轻地说:“这样也好,免得以后还要被同僚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