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息素过敏+番外(50)
她家很大,500㎡园林大别墅,有天然猫爬架,有整个水池的锦鲤,应有尽有,小猫儿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她家里撒欢撒泼儿都没问题。
咦?她今晚怎么总是想到那只猫儿?
冰冷的药油瓶子被捂得温热,南橘把药箱合上,心血来潮想要画一幅画儿。
别墅的隔音已经算是不错的,外头风雨狂欢,呜呜的怪声响得吓人,南橘坐在藤席上,翻出了她前几天叫人买回来的毛笔宣纸,想了想又起身出了静室。
回来时,她的手上多了一枝海棠。
开得正艳的海棠被搁在宣纸上,黑发的美人手执毛笔,蘸着颜料细细地勾画着花枝绿叶,南橘画得入神,精神奕奕。
一墙之隔的卧室里,一只白色的手机陷在软软的被面上,屏幕突然亮了起来,锲而不舍地震动了一遍再一遍,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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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街角的小小便利店,白茶捏着电话听着听筒内传来无人接听的“嘟嘟”声,脸色愈加白了。
她站在台阶上给人打电话,浑身湿漉漉的,头发紧紧地贴着脸颊,被风一吹就冷得发颤,很可怜的模样。
便利店的主人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婆婆,坐在柜台后面戴着老花眼镜,大约是听力不好,便问:“娃娃,打通电话了吗?”
白茶没说话,放下听筒把座机往里推了推,从口袋里掏出仅剩的两块钱纸币:“这是电话费,给您放这儿了。”
她打了许多次,也许这两块钱还不够呢。
“那就好那就好。”
老人视力也不大好了,没听清白茶说的什么,她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想要从旁边的柜子里拿些什么,“下雨了,娃娃你进来等吧,外头冷啊。”
便利店又小又穷酸,隔着柜台一眼就能瞧见里面的窘迫,灯是很久以前用的那种电灯泡,拉下绳儿就能亮,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这点儿亮光摇摇晃晃得好像随时能熄灭。
白茶局促地站在台阶上,怕身上的雨水和泥污弄脏了这方小小却温暖的空间,她开口想要离开,老人终于从柜子里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是一块颜色很深的毯子。
白茶抿了抿唇,抬了一下脚想绕过去扶一下老人,一抹橘色从柜子下冲了出来,堵在门口飞起耳朵朝她哈气。
老人似乎听见了什么,有些紧张地四下张望,小声喊着“咪/咪。”
白茶安静地这只胖乎乎的大橘猫对视,心里想:原来这是它的家,它的主人。
不是自己的。
她垂下眼睫,主动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暴露在风雨之下,脖子后烧得滚烫的软肉被冷雨浇上去,有种痛快的舒服。
她转身离去,不愿意打扰任何人。
白色的身影在雨中奔跑,白茶听见自己喘得很厉害,呼出的气息很热,她如愿以偿从福利院里逃出来,却没地方可去。
她穿梭在这座城市的角落里,运气很好地没有撞见过任何一个只要发现她就会把她逮去派出所的好心人。
最后她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踮着脚眯着眼睛努力看路牌上的的字。
“棠花路↑”
她满身狼狈,死死地看着指示路牌,脑子里想着那个漂亮到让人自卑的黑头发Beta。
“那就说好了,我住棠花路1号,你一定得来。”
只要直走,就能找到你吗?
白茶死死地咬住嘴唇里的嫩肉,心里仅剩的一点点微弱的希望不安分的作祟。
我应该现在去找你吗?
固执的倔强和浓重的自卑矛盾地在心头冲撞,白茶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脸颊都在发烫,骨头也在发烫,某种隐秘的疼痛在不停地发酵。
她不合时宜地想到上一次被揉搓得骨头发颤的疼,又烫又疼,但是覆在皮肉上的手指很软很凉。
她现在真的好难过,好想要那双手贴贴自己的额头摸摸自己的脸。
她好想去找她。
“哪儿来的臭乞丐,在马路上站着想碰瓷吗?快滚开!”
“真晦气!”
冰冷又臭熏熏的雨水像刀子一样落在身上,白茶愣愣地看着只差一步就撞到自己身上的车子,眼里满是一张怒意横生厌恶至极的脸。
车窗打开,戴着珍珠耳环妆容精致的女人坐在车里不停地按着喇叭,嘴里在不停地咒骂着什么。
是啊,她这样脏,会吓坏她吧?
可笑的最后一点点希冀被打破,白茶握着拳头飞快地跑进了一旁的绿化带里,消失不见。
雨一直不停,再不找个地方休息她会因为发烧烧死。
小猫不知道,这个十字路口,离棠花路1号只有不到1km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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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触不由自主地歪了一下,原本画的笔直的枝条形状变得有点滑稽,南橘皱着眉把毛笔搁在笔洗上,喃喃自语:“怎么又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