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地自囚(47)
我开始笑,笑得越来越大声,肚子都笑痛了,眼泪也跟着跑了出来。
我又开始放声大哭,跟大笑时一样,上课时空荡荡的厕所里我的哭声喊着回音,旋转在这个空间,充斥着我的脑袋。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欺凌我?欺凌我到底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我一直哭,感觉一次性把受过委屈却没掉金豆豆全哭了出来。
哭完后,捡起了割掉的头发,把它们都丢到了垃圾桶,捡不起来的也没办法,扫帚簸箕什么的都在清扫间锁着,我取不出来,只能把它们留在了原地。
我处理好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又下了一节课了。
我走出厕所,很多人下课走进了厕所。
路过的每一个都对我侧目,或嘲笑,或震惊。
我没工夫理他们的目光,我只能回到教室呆呆地坐在冷板凳上继续发呆。
我没心情上课,连书都懒得展开。
放学的时间一到,我懒得管讲没讲完,拎起书包就走。
回家后,我妈看着我像鸡窝一样的头发,连忙问我怎么了。
我不想跟她说,我觉得她又不会管,问那么多干嘛。
谁知道她下午的时候,换下了她平常穿的那身满是腻子的衣服,给我戴了个帽子,跟着我一起去了学校,厉声质问刘秀萍到底是谁欺负了我。
刘秀萍哪敢像平时那样对我,满脸谄笑地说小孩子发生了一些矛盾、不严重之类的话。
我妈不信,知道她大概是不会说真话,直接冲到了班里骂了所有人,上课的老师推都推不出去,大概是很多人都欺负过我,心虚吧,没什么人敢站起来对骂,都怂怂地坐在座位上。
我妈骂完,也没让我继续坐下来上课,领着我去了最近的理发店,修了修不成型的发型,至少第一眼看上去不会那么狼狈不堪。
初一后面的日子好过了那么一些,至少班里的同学们没有再做过类似过分的事情。
只有可恨的刘秀萍,人前装好老师,人后不当人,记仇,一直记着我妈说她不配当老师的事情,有空就变着法地折腾我,怕在裸露的皮肤第一眼就能看到痕迹,她尽量避免打我的脸,改成了打手板、罚站、掐我的大腿根和大臂内侧、不让我上其他课、打扫办公室也越来越频繁……
我的学习越来越吃力,我越来越跟不上进度,初一结束的时候,我在年级只能排到四百多名了。
一直在退步,分数越来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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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过年好啊
第26章 26
初二的时候,我干脆一直留着短发,头发剪得一次比一次短,最短的时候最长的头发也只有五、六厘米。
我忘了是什么样的机缘巧合,应该是在厕所吧,有几个女混混,躲在厕所抽烟,看到我的发型觉得我有点个性,干脆拉我入了伙。
反正班级里没人愿意理我,我就天天跟她们在一起玩,学着抽烟、学着爆粗口、学着家长嘴里坏孩子的一切。
初一暑假的时候在网上我第一次接触到非主流文化,当时有好多不良少男、少女在网上发帖,歌颂着他们的友谊、他们的爱情、他们的经历。
之后我越来越着迷,和女混混的友谊当时是我在初中里最开心的时光了。
或许你可能会觉得我有些荒谬或者离谱,但我当时真的没办法了,我很想和同龄人交流,她们是当时唯一理我的同龄人了。
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二零一一年的时候,我看了一部日本的电视剧,名字叫马路须加学园,讲述的是不良少女打架斗殴的故事,我很喜欢,分享给了她们看。
我们这个小群体经常会趁某人家里没人的时候去某人家里一群看,看她们打架、看她们和好、看她们特别的友谊,跟我们有些类似。
说实话,我现在比较后悔分享了,一定程度上她们后来退学跟我和这部剧都有关系,我现在仍然想起来会觉得对不住她们。
没看这部剧之前,我们只是会聚在一起骂骂同学、骂骂老师、抽抽烟等等,从来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人。
后来就变了,她们学会了打架,会向低年级的同学收所谓的“保护费”,不给就打,她们会用抢来的钱给我买五毛钱的棒棒糖、一块钱的干脆面,每次我都劝她们算了吧,别这样对小孩子,但没人听我的话,就像我爸妈不会听我的话一样,她们也不听。
我们的联系慢慢少了起来,她们和校外的混混走的越来越近,偶尔我还能收到一些不知道哪来的钱买的小零食。
再然后,她们有的人爱上了辍学在外到处惹是生非的男混混,她们觉得那样的人很帅,很有男人味,有的人被网上的花言巧语蛊惑辍学偷摸去外地做了夜场,有的人因为频频打架斗殴,甚至和男混混一起给副校长套上麻袋,把他拉进厕所了打了一顿,被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