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长公主后死遁失败了+番外(124)
李承霖微微一笑:“阿辞所说甚是有理,我即刻就办。”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要即刻去做,只是需要殿下首肯。”
“何事?”
“我夜观天象,察觉天泽二十年二月初,东越将有大旱,恳请殿下重启废弃的隐州堰,完善水利,以备不时之需。”
李承霖重复了一遍江辞所说的日期:“天泽二十年二月初?”
江辞点头:“明年二月初,一直到十月份,东越足足有八个月没有下雨,河流枯竭,井水干涸,粮食无收,百姓们苦不堪言。”
李承霖皱眉,表情严肃:“当真?”
当然是真的。
上一世,天泽二十年二月初三,江辞被关入天牢那天,天空飘着小雨。
但也是从那天以后,东越八个月没有下过一滴雨。
直到十月初五,李承贺一杯鸩酒了结了江辞的性命,江辞倒在李承霖怀中时,听到李承霖用颤抖的声音求她:“阿辞,不要闭眼。别睡!千万别睡!”
话音刚落,电闪雷鸣。
闭目长眠前,她听见李承霖大吼:“李承贺!本宫要你陪葬!”
还听到了噼里啪啦的雨声。
想毕,江辞苦涩地说:“当然是真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李承霖的眉头也并没有舒展,反而愈加紧蹙,她道:“既如此,那的确应该提前做好准备,我便将重启隐州堰一事交由你主理。只是……”
江辞知道她在担忧什么,适时打断了她的话语:“殿下,我知道你担忧百姓受苦,但这东越如今是他李承贺的一言堂,若没有他下令,地方官员也不敢轻举妄动。你非诏不得回京,难道要派人去跟他说,东越明年有大难,须得提前做好准备?就算你真的那样做了,他也不会信,他只会觉得你离了京城心生不满,借此诅咒国祚。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反而更加麻烦。”
“我从来是信你的,你既说明年有大旱,那必定会影响到千万百姓,难不成真要我放任不管?”
上一世,江辞在牢中,饭菜尚不能果腹,没有水喝,嘴唇一直是干裂的。推己及人,又听狱卒的言语描述,亦能想象出外头百姓的日子该有多苦。
就连李承贺赐她鸩酒时,她还在可惜,这样一壶甜甜的梅子酒,要是没下毒该多好,也许便能拯救几个饥不择食的灾民了。
正因为经历过那段黑暗的日子,江辞肯定是不愿意东越重蹈覆辙的,可东越是李承贺的天下,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其他人无法撼动分毫。
也许,只有重蹈覆辙,才能够破茧新生。
江辞放平了心态,做了最为艰难的决定,冷静解释道:“就像我刚刚所说的,你肯定比我更了解李承贺,他若真的一心为民,仅为了这么一句无端的预言就开始重视起来,那便不是他了,你也不会如此殚精竭虑了。”
“话虽如此,可真到了那个时刻,恐怕我会愧疚难安。”
江辞放低了声音,缓缓道:“你我都不愿,但若真要成就大事,没有牺牲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尽力而为,把损失降到最小。像隐州、青阳郡、嘉州、褚州、曜州、雁城等比较亲信先帝和你的州郡,我们可以私下传信过去,让相关官员完善水利,以备不时之需,但不可摆到明面上来。至于其他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承霖听完,低头沉默不语。
江辞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明年十月初五,大雨倾盆,旱灾得以缓解。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在大旱的八个月里,我会为长公主造势,若行动顺利,大雨落地之时,江山易主之日。”
她咽了咽口水,继续道:“长公主,一时之痛与一世之痛,换做是你,该如何抉择呢?”
李承霖抬起头问道:“阿辞可是有了完整的打算?”
江辞微微颔首,站起身来,走到李承霖身边,弯下腰来,在她耳边轻轻诉说着自己的计划。
李承霖听着,时不时地蹙眉,时不时地点头回应着,末了,又疑惑地问道:“不费一兵一卒便能让李承贺主动让位?”
江辞郑重地说道:“君舟民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他尽失民心,纵他有百般不愿,也不得不退位让贤。殿下忘了吗?先帝还是燕王时,东越大旱,百姓们认为当时的皇帝不仁不德,触怒了上天,而还是燕王的先帝因为广施仁心,百姓视他为贤者,将他推上了帝位。若当年的场景在明年重现,在长时间的铺垫与渲染下,李承贺声名狼藉,而殿下与其相反,百姓们心里明镜儿似的,我们再在背后出点力,他们便知道谁更适合当这个皇帝了。”
李承霖名字中的“霖”就是由此而来,她怎么可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