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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将军年纪很大了。

实际上,养老院里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多少岁，只知道他身边的护工一茬接一茬地换，每每有新人替上去,许多人心里就猜呢：老将军什么时候会死。

这种猜测在今年讨论得最激烈。护工在给轮椅里小憩的老人盖毛毯时，不由得想：老将军快死了。

见他睡着了还抓着播放器，护工便把平板从他手里抽出来。本想立刻关掉，但上面正好在放洛衍和九尾蛇对峙的直播，护工看着看着背上寒毛直立,牙齿都在咯吱咯吱打颤。

而在她的身后,一双苍老的眼睛慢慢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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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衍迅速摆好迎击动作，|枪|口对准下方。

格丽雷特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见状赶紧在耳麦里阻拦道：“洛衍冷静，听听她要说什么。”

洛衍闻言，狠狠咬了下后槽牙，松开了叩在火控式摇杆上的手指。

洛行注意到她醒了,其中一颗头便咯咯地笑起来：“我好想你呀,姐姐。本来想和你玩捉迷藏的，但是因为太想你，只好先来找你。”

小时候洛行最爱捉迷藏。每次去D区外面,她就喜欢漫山遍野的乱跑，等姐姐去找她。

洛衍的记忆被她一句话拉回到过去，曾经的记忆的确很美好，但也正因为美好过，所以到最后,当残酷的真相浮现在表面,那些所有的瞬间都化为了尖刀,一次又一次扎在心口。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洛衍全力克制自己，紧咬牙关，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你怎么会在这？”

洛行嘻嘻笑着，九颗头上的表情带着病态般的温柔，“想你了，以前你总能很快找到我，但现在我好像等不及你来找我了。”

洛衍双手狠狠砸在机械键盘上，她双眼通红，低声怒吼道：“闭嘴，骗子！疯子！神经病！不要说的我们好像很亲密，我们是敌人！是死敌！一次杀不死你，我就杀你两次，两次杀不死你，我就杀你三次，就算杀你千百次，就算千百次.......”

泪水模糊了视线，洛衍张着嘴，仰头克制住从喉咙深处溢上来的哽咽，父母被虐杀的场景历历在目，她一瞬间只感觉自己再无法呼吸。

暴雨愈下愈大，恍惚间似乎遮住了一切，面对面的人都逐渐看不清彼此的样子。

洛行仰头看了下苍穹，表情正经了一些，她道：“姐姐，接下来可千万别在比赛里死了，死了，就再也活不过来了哦。”

格丽雷特闻言察觉到不对，立即追问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死了就再也活不过来？”

暴雨中隐约传来“从现在起，虫族和人类的战争，开始了”，随后大雨遮盖了一切。

洛衍在一片混沌中打光了|霰|弹|枪|的子弹，但清脆的|弹|壳|弹响声表明了什么也没击中。

格丽雷特打开头顶的照明灯，往下爬到她旁边，担忧地盯着全息屏看。

过了一会儿，耳麦中传出洛衍的声音，听起来情绪似乎已经恢复了，“走吧。”

格丽雷特没说什么，跟着她走。

路上，格丽雷特想了很久，还是选择把话说出来，“在全息技术里，由于痛感的设置有阈值上限，所以即使我们在全息情景下死了，在现实中还是活着。”

“按照她的意思来说，除非我们所有人的痛感设置都达到百分百，否则是不会真正死亡的，而现在的痛感被统一定在80%。”

洛衍脸颊抽搐了一下，说：“可以判断对方在全息情景下是真死还是假死吗？”

格丽雷特道：“可以，我们投影到全息情景下的意识只是一段数据，所以死亡的时候会有数据被破坏的痕迹，就是那片金色的光点，如果这个痕迹没有产生的话，那......”

洛衍理解了她话语未尽的意思，说：“等会先观察一下。”

之后由于这个情况，两人直接放弃了击杀同学获积分的方法，选择尽快赶路。

中午时分，她们终于走出了这片林泽地，此时的位置已经快到山顶了，再穿过一大片锯齿草，尽头处就是一大片空旷的岩石斜坡，斜坡直直往上延伸，在最高处形成一条绵延的山脊线。

此时，正有一支5人的小队伍在斜坡上攀爬，五个小黑点在灰白色的岩石上特别显眼。

洛衍和格丽雷特同时停下来，架起狙|击|枪|观察。

这样的地形其实很被动，因为在空旷地带行动很容易成为别人的靶子，但这个事情其实大家都懂，实在是这条路不得不走，如果一直躲着，最后就会因为处在生存圈外被强行淘汰。

洛衍和格丽雷特观察的时候心里很紧张，眼前这支队伍之后的遭遇很可能就会成为她们的前车之鉴。

正想着，锯齿草深处便传来了|炮|响，还不是那种加了|消|音|器|的子|弹|，而是非常高调的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