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遗症+番外(93)
“你别担心。”
黄裙子小女孩呜呜呜地看过来,“真的吗姐姐。”
游知榆没想到自己还会被这么小的小孩喊姐姐,她慢条斯理地走过去,点头,“当然。”
黄裙子小女孩终于她们两个联手哄了回去,只是还哭戚戚地拿着手里的黄色风筝。
等人走远了。
“走吧。”游知榆说,侧头却看到桑斯南的嘴角仍待着似有似无的笑容,柔软无害的眼睛此时此刻看起来莹着绵烂的光。她没见过有人伤成这样还笑的,更何况桑斯南平时就不怎么笑。
“你笑什么?”她问。
桑斯南卡了一秒,嘴角的笑容瞬间收敛起来,竟然露出疑惑的表情,反过来问她,“有吗?”
游知榆发现桑斯南的笑点很奇怪,“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现在不是争论这种事情的时候。
等到了医院,急诊医生给桑斯南包扎好膝盖,嘱咐,“没什么大碍,伤口结痂之前暂时不要碰水。”
游知榆终于松了口气。
但桑斯南看起来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伤。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里,桑斯南有些别扭地被游知榆搀扶着往外走。
其实她完全可以自己走,但不知怎么,她感觉这样被扶着好像也不错。走了几步,手指隐隐约约地触碰到对方肩上的皮肤,她下意识地缩了回去。
手握成拳,让自己的手指离得远一些。
刚刚已经打了电话让明冬知去接田兰慧。桑斯南被游知榆扶着坐在医院走廊座椅上时,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把自己一直揣在兜里的丝巾拿了出来,上面已经蹭上了脏兮兮的灰。
“这个我洗一下再还给你?”她问。
游知榆目光在脏了的丝巾上停留几秒,而后又望着桑斯南的眼,有些欲言又止,可还是开了口,
“只不过是一条丝巾而已。”
桑斯南愣住,瞳仁在医院走廊黯淡的灯光下显得很黑。
“我的意思是……”游知榆反复斟酌了一遍自己的想法,很坦诚地说,“它不值得让你受伤。”
桑斯南静默了几秒,纤长的眼睫垂了下去,“对你来说,的确只不过是一条丝巾。”
“可我查了,这条丝巾五千四百块。”
对她来说,用来包仅仅只是被蹭破皮的伤口,染上她手心里的血迹,已经是不可思议的做法了。
更别说,是任由这样昂贵的丝巾挂在树枝上,被粗糙的树枝勾出丝线,变成一条残破的丝巾。所以在从树上跌落的那一秒,她第一时间想的是:
幸好丝巾没有被勾出线。
昏暗的走廊光线明明灭灭,游知榆像是被她气到了,静默地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桑斯南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在游知榆面前溢出来的尖锐,这种尖锐明明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她惊得在那瞬间抬起头,可又对上了游知榆的眼,只能笨拙地补充,
“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
游知榆盯着她,“那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桑斯南梗住,把手里的丝巾塞过去,想含糊地糊弄过去,“没什么意思。”
游知榆却突然把手往后一背,没接。
桑斯南缩了缩手指,决定装可怜,“我膝盖疼——”
游知榆蹙了蹙眉,“哪疼?”
桑斯南抿了抿唇,试探性地开口,“要不你先替我拿着?”
只要你一接,就别想再给我了。她这么想着。
游知榆却不接她的招,在闪烁的灯光下眯了眯上挑的眼尾,又拿出纸巾来,沾上了点水,给人擦着脏兮兮的黑爪子,轻慢地说,
“等你确切地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再来把这条‘五千四百块’的丝巾还给我吧。”
咬字特意加重了“五千四百块”这五个字。
桑斯南手指微颤,刚想说自己已经知道了,可又对上了游知榆清透的眼,她下意识地动了动喉咙,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微妙的对峙下,有些东西溢了出来,可又有些虚无缥缈,像迷幻的丝线,可让人抓不住,也摸不透。
最终,她沉闷地“哦”了一声。
游知榆眯眼,语气有些像命令,“不准对我‘哦’了。”
氛围里的微妙瞬间被这样的语气击碎,桑斯南不服气,“为什么?”
“你明明也对我‘哦’了。”
就像只惹急了呲牙咧嘴的小狗。游知榆给小狗脏兮兮的爪子擦得干干净净,仔细想了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