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遗症+番外(50)
昏昏沉沉间,她感觉游知榆带着她,在涌动的海水里,触碰到了那条冰凉的腿链,她的手指不自觉地颤动,被海水包裹着,无法逃离。然后听到她在她耳边笑了一下,轻慢而慵懒地说,
“下次吧,下次再告诉你。”
惊醒的时候,窗外已经有些亮光。她觉得有些刺眼,又阖上了眼皮,可胡作非为的心跳却难以平复。
她只好捂着自己因为半夜惊醒而有些憋闷的胸腔,起床喝了口水,却感觉到自己背脊滑腻的汗水正在淌下来。喝完水之后,那股隐隐约约的樱桃汁味道好似还萦绕在口腔。
风扇转悠的声音没有停止,空旷的城传来零星的犬吠声。桑斯南发现自己手上的绒毛莫名立了起来。
就好像真的被那些冰冷却惹人发痒的鱼鳞触碰过似的,又或者是,她如同误入深海的人类,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掉入陷阱,便开始缓慢生长出属于人鱼的鳞片。
她阖上眼,脑海里又是游知榆那抹带着攻击性却又勾人的笑。于是放下水杯,玻璃杯底触到木桌,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在黑暗里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空旷静谧的房间里,她沉着声音再一次给自己当头棒喝,
“没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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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越来越夏,在北浦岛的维度,所能见到的白昼也越来越长,越来越刺眼,北浦岛也醒得越来越早,好似再过一天,刺眼的日光就能把一切隐秘而暗藏玄机的角落划得七零八落。
又一个凌晨三点半,桑斯南骑着轰隆隆的机车去送酸奶。
来到游知榆家的那个坡的时候,日光已经从浅薄的云层和蓝色大海中攀升了几缕出来,炫目的金光落在她踏在石板路的帆布鞋上,让她的脚步都变得有些繁乱和紧促。
也许是出于某种躁动或者不安,从那片海域“历险”归来之后,她总是习惯性将游知榆的酸奶安排在自己一天送酸奶行程中的最后一个。
似乎只有看不到那个踏着晨光在跳舞的女人,才会让她心底的那股躁动和不安被缓慢地抚平。
这样也的确有着某种效用。只不过这种效用大概就像一阵由夏日蝴蝶组成的龙卷风,生命力弱到仅能承受一杯樱桃汁,亦或者是在斑驳树影和咸腥海风中酝酿的一眼。
游知榆好像正在睡觉,就倚在门口那棵树下的秋千上,秋千下倚着一只早晨伸着尾巴的慵懒白猫。
桑斯南最先瞥见的是那只白猫。当她匆匆忙忙地把酸奶放进那个装好锁的奶箱,而后打算转身时,余光里就出现了一只舔着爪子的白猫。
是前些天她在有只鱼咖啡馆门口看到的那条。
什么时候白猫竟然跟着游知榆回家了?
她转过身,白猫正眯着眼睛盯着她,似乎只要她有打算靠近的趋势,就会立马扑过来挠她个头破血流。
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到底要有多大的魅力,才能让这只已经在北浦岛生活多年的流浪白猫,在短短一段时间内,就对她产生如此衷心的护主情结呢?
桑斯南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平静地和白猫对视一会之后,她迈开脚步往坡下走,只不过比来之前,脚步放得轻了许多。
也许是知道她要离开,白猫没再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只是舔了舔爪子,而后又懒懒地趴了下去,趴在了女人白皙如玉还泛着点粉的脚踝边。
陆离斑驳的晨光透过树叶缝隙,蠢蠢欲动地落在女人柔软的身躯上,像是融化了的黄油,缭绕着,热切地络在女人漂亮的侧脸上。
桑斯南晃了两眼便收回视线,刚迈一步,一阵巨大的风刮得树叶哗啦啦作响,接着是“叮当叮当”的声音。
好像是玻璃瓶被吹到地上,还连着翻滚了几圈,一直没有停歇,直到滚到脚边,被她刷得干干净净的帆布鞋抵住,才停止了翻滚。
鼻尖传来一股梅子酒的清香,夹杂着有些灼人的酒精味道。
桑斯南低头,发现滚到自己脚边的玻璃瓶是一瓶空了的梅子酒,里面仅剩一些挂着壁的深红色半透明液体。
她弯腰,将玻璃瓶捡起来。秋千处传来一声极为散漫的“喵~”。
再抬头的时候。
倚在秋千旁边的白猫又“喵”了一声,日影下,原先盖在游知榆身上的那条薄毯被风掀开,落到了地上,遮住了半边腿,却让原先被盖住的上半身见了光。
仍是一条裹着腰身和细窄肩背的吊带裙,被风和散乱略长的黑发诱拐,紧紧地拥吻着细柔又有些如梦似幻的身躯。敞在树影和斑驳日光下的皮肤仍旧白得透亮,但又有几处是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