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遗症+番外(329)
说着,桑斯南拉下自己今天一直拉紧着的卫衣拉链,里面的蓝色T恤很柔软地敞开在游知榆面前。
那上面,仍然是“游知榆/爱心”几个大字。
在这种情况下,游知榆完全没办法说出话。她怔怔地看着桑斯南穿着的T恤,眼圈红透,这又是什么时候穿上的,她怎么可以做到让她完全不知情。
“我早上起来偷偷在厕所换的,穿了一天。”桑斯南似乎知道她在疑惑什么,第一时间给出解释。
然后,小心翼翼地扯着自己的T恤衣角,让上面的“游知榆”三个字展得平平整整,
“怕你不明白我穿这件衣服的意思,所以我好像得和你解释一下,我穿这件衣服,是想和你说,就算偶尔一个人,也不要害怕。因为你肯定会在那个时候想起在北浦岛的这天,我们划着船到了离星星最近的地方,然后我穿着你的应援服,和你说……”
呼出一口气,朝她用力地笑了一下,
“我想永远都是,你身后那个最稳固的应援者。”
竟然已经偷偷穿了一天。
明明是个社恐患者,却愿意为她去主动联系乐团,去愿意为她策划演出;明明是个不懂浪漫不懂调情的笨蛋,却记得她们的每一次经历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带她来到这里,用她以前和她说过的话,来推动着她向前;明明是个不爱说话、在表达感情时会害羞会不自信的人,却在她生日这天,将深厚的情感全盘托出,好像已经用完了一个月的说话额度。但是……
却仍然在最后,会和她说“我想永远都是”,而不是“我会永远都是”。
差一个字,没有了老练的保证和和浪漫的承诺,只蕴藏着木讷的、无法被忽略的真心。
看着这样真挚又纯粹的桑斯南,游知榆再也没办法忍住自己的眼泪。她张了张唇,眼泪却已经滑到下颌,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她已经接到经纪人的电话,最迟只能明天回去,但却迟迟没有去买机票和收拾行李。
某种程度上。
在和桑斯南这样执拗的对峙下,她的确是被桑斯南推了一把。至于到了北京,开启了下一个阶段的人生,她会不会继续做噩梦,会不会过度想念北浦岛的一切,而现有的一切会不会变得更好,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现在似乎必须要和桑斯南说一句话。
于是,在巨大的海风里。
游知榆笑了一下,轻轻托住桑斯南的脸,顶着泛红的眼尾,用着很慢很轻的语气,说,
“桑斯南,你不准不爱我。”
桑斯南眼睛也仍然红红的,却还是笑,郑重其事地给出应答,
“好。”
第77章 「34000000次」
游知榆走了之后。
北浦岛又连着下了几天的雨, 有时候是被红色残阳蒸发着的朦胧太阳雨,有时候又是被阴凉海风吹得冰凉刺骨的淅沥小雨。
明夏眠偶尔和李和柔开着玩笑:北浦岛的雨,三十四的泪。
桑斯南没把这句玩笑话听进去。
只是偶尔牵着萨摩耶的狗绳, 在赤红色日落里跑到吃条鱼吧餐馆躲雨,然后将北浦岛的红色残阳、太阳雨和白色萨摩耶同时拍下, 发给远在北京忙于新剧的游知榆。
偶尔没遛狗, 遇上了雨,竟然也不急着跑, 而是慢慢悠悠地看着这一场来之不易的太阳雨,然后就这么淋着回去, 也没觉得雨有多可怕,只觉得自己心情很好。却又在回家第一时间和游知榆打视频被抓包之后, 在游知榆有些凶有些强势的语气下, 乖乖洗头洗澡换衣服,然后咕噜咕噜地煮着姜汤。
在视频里游知榆的监督下, 一口一口地喝完,最后还要给游知榆亮一下空空的碗, 乖巧而温顺地和游知榆汇报今天一天做的事情,然后问游知榆:“今天的进度怎么样?”
游知榆通常会微微眯眼, 懒懒地问她,“那你的进度呢?”
这个话题开启之后。
她们就会向彼此汇报自己的工作进程, 虽然并非对方的专业,但是在一次又一次地分享中, 好像也对彼此正在竭力去做的事情有了更深的认识。
至少,在咖啡馆再次被问到有没有看过音乐剧时。桑斯南能够很坦然地点头, 然后说:我女朋友,就是一位很优秀的音乐剧演员。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加上“优秀”这个形容词。
桑斯南觉得这是必要的。大概也可能因为她已经成为并且始终是, 游知榆在这个世界上最无脑的应援者。
这个世界上好像很少有人相信异地恋。但至少在桑斯南认识的人里,她知道有两个很相信异地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