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遗症+番外(325)
并且已经做好准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也不要让桑斯南的心思白费。
但现在的情况的确是她没想过的。为什么是逸英呢?为什么要从那条她们冒险过的路来这里呢?
游知榆恍惚地想着。
直到被桑斯南带着走进一片黑暗的地方,被桑斯南安安稳稳地牵着在一个地方落座。
前方灯光亮起,是一个被聚光灯打着的舞台。舞台并不精致,但已经竭尽全力做到最好,接近她之前演出过的设计。
场地灯光摇摇晃晃。
游知榆攥紧桑斯南的腕心,似乎是只有这样,才能在舞台拉开序幕时,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注视着台上的一切。
是一整场在她面前上演的演出。
里面的每一幕她都熟悉到能背出来,而里面的每一个主人公却都被青涩而年轻的面孔所替代。演出内容完全贴合她之前的演出,但在呈现形式上也是改编成了全新的没有台词的童话剧。
夏天刚开始的时候,逸英的学生们似乎用一场童话剧迎接了游知榆的到来;而秋天要结束的时候,又是一场特意为她准备的《谋害淡鱼》演出,为游知榆的离开打上了一个句号。
而其中。
在饰演“鱼贝公主”的年轻女生,在背景音效的吟唱声中接下那个王冠时,她认出,那是很久之前的那个夏日,那个戴着助听器安静地听着她弹钢琴曲,稚气而倔强地说“没想到自己也可以弹钢琴”的女孩,如今却漂漂亮亮的、自信而朝气地站在了舞台上。
甚至在落幕时。
一排学生站着给她鞠躬,而那个戴着助听器的女生就站在最中间,鞠躬起来后牵着其他人的手,眼底盈着湿润的光,比着手语和她说,
“老师,我以后也会和你一样酷,和你一样了不起的!”
游知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坐着看完这一整场的演出的,也不知道自己在看到之后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只是恍惚地坐在原地。
等台上的人都走了,场地熄了灯,一切又重新陷入黑暗之际,她仍旧是没有反应过来,想站起来,可却又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站起来。
手有些发抖。
而这个时候,在旁边一直守着她,和她共同看完这场特殊演出的桑斯南,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谨慎而小心地和她十指相扣。
夜色漆黑而浓稠,从四面八方倾泻而来的微弱光芒,照在桑斯南漆黑而纯粹的瞳仁里。就在这一瞬间,她仿佛被拽进了那个牵着对方黏腻的手而逃亡的闷热夏夜。
她听到她轻声细语地和她说,
“因为学生们也很想在你离开之前送你一个特别珍贵的生日礼物,所以我就提前和你们乐团的人联系了授权,也和他们说好了别告诉你。”
“本来都已经邀请了很多人过来,但是你又说害怕大场面,所以明夏眠和校长现在应该都带着学生们去聚餐了,如果你想要亲口感谢她们的话,等下我们结束之后可以去火焰山大排档,明夏眠会请她们在那里吃夜宵。”
桑斯南一一汇报着这些细节,很怕自己会错过什么,也很怕自己这算是自以为是,让游知榆感觉到压力。
“学生们只排练了两周,你不用太有压力,之前也确认过她们是自愿参与,而且我和明夏眠还给学生们准备了礼物,所以也不算事无偿参与,但其实也不能这么说……”
说到这里,桑斯南有些语无伦次,
“就是至少她们的心意是无价的,而且就算我不提,她们自己也会送你一个特别特别大的礼物,所以送礼物给她们只是表达我的感谢……而且虽然时间有些赶,但是她们已经很努力去完成了,至少我觉得今天呈现的效果也很好。”
终于把一路上组织好的所有话都说完。
桑斯南松了口气,攥紧自己的衣角,终于敢看向游知榆,试探性地开口,“这应该不能算是大场面吧?”
昏暗空旷的场地里,只剩下游知榆久久都难以平复的心,以及桑斯南纯澈而小心翼翼的眼。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明明为她准备了、联系了这么多,但却因为她一句“不喜欢大场面”又改变方案,骑着机车载她逛了一大圈作为铺垫,最后带她来到这里,以一种安静而盛大的方式享受这场演出。
明明一整段话里没有任何浪漫的话语,反而有些乱,甚至可以说的上是语无伦次,只是很慌乱地叙述着准备的一切,没有添加任何形容词,将自己在整个计划中的存在感减到最弱。却又好像,每个无措的字都在用力地和她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