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遗症+番外(307)
“我的确……是没有想好。”
因此,在游知榆面前承认她的冲动、孩子气和天真,都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辞职这件事,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而至于辞职之后要去做什么这件事,她自己也没有答案。
某种程度上,这也证明,她的生活的确不是电视剧,不会在她勇敢辞职之后,就有新的转折点来临。关于未来方向的探索,在当下面临的岔路里,是一个极为艰难的选择。
“嗯哼~”
在她因为这个不得不面临的问题而感到慌张的时候,游知榆紧紧牵住她的手,轻缓地对她说,
“你才刚刚辞职几天,可以不用急。也不需要将‘我’设置为你考虑这件事时的优先条件。我之前就说过,在我们的关系中,你不需要产生任何压力,也不需要为我作出任何让步。”
“我知道。”桑斯南回答,却还是有些犹豫,“可是我下一步的打算应该就是继续我之前的工作,如果留在北京找工作的话,也不算是委屈我自己。”
游知榆静静地听着,耐心地注视着她,好一会,才说,“你要是想回北浦岛呢,我们也可以像现在这样,你趁着休假来北京,我趁着假期去北浦岛;你要是想留在南梧呢,我们也可以这样,只是换了个城市;你要是想留在北京呢,我当然也欢迎你,也会在你找工作的这段时间支撑你……”
“当然。”说到这里,游知榆又轻扬了扬下巴,笑出声来,“你要是想什么也不干,那就留在北京,我养你。”
虽然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有些幼稚。但桑斯南莫名觉得,好像第四个选择,也并非是胡言乱语。
她抿了抿唇,想要说些好听的话。可莫名其妙的,只憋出一句,“女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不可信。”
“嗯?”
游知榆轻抬了抬眉,牵起她的手就要起来,“那我们下去,我再和你说一遍。”
桑斯南被堵了回去。
于是,只好又将游知榆扯了回来,小声地说,“我相信你。”
游知榆顺势倚在她的肩上,喊她,“笨蛋。”
“嗯。”桑斯南闷闷地应着。
游知榆微微在她肩上蹭了蹭,打了个哈欠,又说,“因为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也知道你不是一个会任由自己去依附着谁的性格。”
“我早就说过……”
说着,游知榆攥紧她的手指,寻到她左手手指上的那颗痣的位置,细细地摩挲着,郑重其事地说,
“你是一个特别纯情、特别可爱、特别温暖、特别干净、特别爱我的人。”
莫名其妙的,这句曾经被说过的话变得这么长,还加了许多之前从未听说过的形容词。
桑斯南没反应过来,轻微皱着鼻子,“你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游知榆又亲住她。
在呼吸的间隙里,轻轻地笑,“就刚刚啊,要不然我们又下床去说你才信?”
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让桑斯南红透了脖颈。
-
快到七点的时候。
游知榆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桑斯南却还没睡着,不知道为什么,来到南梧后的第一个晚上,她的失眠症好像就已经卷土重来。
或许又是因为酒精的作用。
她没觉得困,甚至还在静谧地注视着游知榆时,察觉到了某种飘荡在空中的美好。
游知榆看起来睡得很沉。
桑斯南本来什么都没想,只是这样静悄悄地看着游知榆。却又在某个瞬间,沉稳下来的思绪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酒店在她的大学附近。
她记得,以前上大学的时候,这里有一家很受欢迎的汤包,只在这个时间点营业,物美价廉,贯穿着她大学时期的整整四年时期。那会,她经常六七点的时候就要出校门去校外的肯德基兼职。
早上七点的汤包味道记忆犹新。
她突然很想让游知榆尝一尝。这是她的大学,她的十八岁到二十二岁,她窘迫艰难、困苦无力的一段人生。她想让游知榆参与进来,尽管只能以这种微小的方式。
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了床之后。
桑斯南留下纸条,又在手机微信、iMessage里各自汇报自己的行程,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却没有发现,自己在悄然中,已经变成了想到什么就要去做什么的性子。而这种变化,早在这些小事中悄悄堆叠。
将她变成了现在的桑斯南。
早晨的南梧变得热闹起来,又因为是大学附近,马路上的车流人流都在秋季的梧桐树下缓慢地流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