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遗症+番外(293)
听到游知榆这样说。
桑斯南忍不住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却又不小心靠到了游知榆这边,体温几近蒸腾在一起。她绷紧背脊,整个人都僵直得不知该作何反应。
但下一秒。
游知榆将她抱得更紧,柔顺的发垂落在她颈间,绒绒的托住她,就像是被无限涨大的蓝色漩涡托住那般令人安心。
接着,女人的脸贴住她的脸侧。
很轻很轻地亲了一下她的耳朵,柔润地提出要求,“再说一遍,好不好?”
刻意放绵的语气。
让桑斯南整个人也跟着绵了下来,就像是真的变成了那些徜徉在天花板上的蓝色小鱼,被女人轻柔地抓住。
她没办法在这种情境下,拒绝游知榆如此合理且正当的要求。
“游知榆……”
于是,尽管有些局促,但她还是先喊了她的名字。而后,因为在脑海中盘旋的那句话,想起了那次凌晨三点半的蓝色大海,她们共享一对耳机,在摇晃的葡萄酒酒精和暗蓝色海平面里,相拥着跳舞。
而眼下,她们在同一个女声的低声歌唱中,一起盯着那些跳跃的蓝色光影,是静谧而绵长的夜。
两个夜晚都同属于她们,并且只属于她们。
没有哪个比哪个更浓烈。
只缓慢而庞大地重叠起来,发酵着更为浓郁的情感。在她认识的人里,只有她是这样生动、迷幻而具象的色彩。
那个夜晚存在着酒精的发酵作用,是冒险、逃亡和心甘情愿成为共犯的同类。而此时此刻,是依偎、归属和只属于彼此的眷恋。桑斯南同样毫无保留,由衷地、轻声细语地说出那句,
“你是我的普鲁士蓝。”
“嗯,桑斯南。”游知榆同样先喊她的名字,然后贴近她脆弱的背脊,隔着衣料,在她瘦细的蝴蝶骨上轻轻亲了一下,郑重其事地给出应答,
“我爱你,比普鲁士蓝多一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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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过程犹为漫长。
浅金色的光线跳跃到眼皮上时,桑斯南才昏昏沉沉地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在北浦岛。
而是在北京。
这个词语从她混混沌沌的脑海中冒出来,让她有些陌生,有些不安。
而很快。
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
这种不安和陌生,就在女人轻柔的浅亲下消弭。
桑斯南似乎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在所有的负面情绪和踌躇凸显出来之前,密密麻麻的、浓烈的情感就将此淹没。
她几乎能感受得到,那些轻轻落到眼睫上的亲里所蕴含的浓烈情感,并且一次比一次深刻。
她恍恍惚惚地睁了一下眼。
却又被女人轻笑着亲过来,然后被迫红着耳朵,阖上了眼睛,轻轻地揪住被角,瓮声瓮气地说,
“你该去剧院了,游知榆。”
“嗯哼,我知道。”女人的嗓音轻巧柔和,但还是没放过她,给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发,像是在撒娇,
“那你怎么办?”
桑斯南半睁开眼,对上女人含笑的目光,又有些犯困地阖了回去,“我想再睡一会。”
“嗯?”游知榆懒懒拖着声音,“失眠症患者要多睡?”
桑斯南挺着脖子,“已经好了一大半了。”
她没有说谎。
在游知榆离开北浦岛之后,折磨她许久的失眠症的确好像已经消失,也没有跟着她来到北京。
这些她早已经在电话里跟游知榆汇报过。
“好吧。”游知榆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可惜,但还是没再捉弄她,玩了一会她的头发,在她又快要睡过去之前,亲了亲她的耳朵,轻声细语地说,
“那我先出门?”
桑斯南犯着困,“……嗯。”
大概是发现她真的很困,游知榆没有再闹她,只又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也没急着走。
似乎是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她,过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离开。
桑斯南睡得浑浑噩噩,也不知道游知榆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只是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天光已经大亮。
而被子里,女人残留的体温和香气还裹得温温的。她在这种环境下突然产生了依恋,不自觉地翻滚了几圈。
又在发现自己试图将被子上的香气吸进去后。
红了脸。
然后掀开被子,看到床边摆着一双蓝色拖鞋,而床头则摆放着叠整齐的衣物。她来得匆忙,什么行李都没带。
换洗衣物都是游知榆为她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