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遗症+番外(261)
而实际上。
这件事来了,却只是轻飘飘地来了。
没有任何预兆。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反应,不知道自己该给出怎样的应答,脑袋一片空白,只剩下不知所措和迷茫。
这个时候。
“是这样的。”游知榆还是先做出反应,紧紧牵住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手,轻轻慢慢地和她说,
“之前巡演本来结束了。但因为最后一场巡演其实出了很多差错,虽然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但至少作为一场告别演出来说,它不是那么合格。所以这几个月以来有不少剧迷在微博讨论告别演出的事情。乐团最近决定在北京再加演最后一场,作为真正的告别场,我的假期只能被中断。”
面对着这样的现状,桑斯南没办法说一个“不”字。她有些勉强地张了张唇,“那你……什么时候去?”
游知榆沉默一会,“等你好了就去。”
桑斯南突然明白了什么,也突然想起了自己今天早上在门口听到的话代表着什么意思。有种莫名的羞愧感在一瞬间涌了上来,是她耽误了游知榆的事情,而且已经耽误了。
她没办法再说其他,只执拗地说,
“我已经好了。”
紧攥着的手指却颤抖。
游知榆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将她另外一只紧紧攥住的手也牵住,静默了一会,说,
“我是在今天早上收到通知的,你当时还在发烧,我没办法在你不清醒的状况下和你说这件事。”
“现在我已经好了。”桑斯南重复。
执拗的目光与游知榆的目光对上。
又在游知榆的目光中融得一点都不剩。有一瞬间,她很想问:那你还会回来吗?
却什么都没能问出来。
只剩下静谧的沉默在彼此的眼神交汇中周旋。
“加演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考虑到其他不可控因素,我这趟大概要去一个月左右。”
在她还没问出来之前,游知榆先回答了。
“所以……”桑斯南愣怔几秒,问,“一个月之后你——”
“当然要回北浦岛把我的假期休完。但你现在恰好在生病,北浦岛这段时间又几乎连续都是雨天,我们才刚刚开始,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一起做过,而且就算一个月之后我回来,我在北浦岛的假期……”
游知榆截断了她的话,停顿了一会,才又说,
“可能也不剩多长时间了。”
-
突如其来的状况就这样发生了,似乎打断了这段关系的缓慢推进,也击碎了桑斯南为这段关系所设想的节奏。
尽管在决定开始之前,桑斯南就一次又一次地给自己强调这一点。但当这件事真正来临的时候,她还是被前所未有的慌张所裹挟。
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说让游知榆别去。
也不想流露出自己的任何不舍,从而让游知榆在这件事情上感觉到为难。
反反复复的折腾下。
她的病好了七七八八,也快要到游知榆离开的时间。
“你就没有想过这个月和游老板一起去北京?”
明夏眠为这件事提出了一个似乎可行的新方案,“正好就当看看她的演出了,不是说这场演出对她很重要吗?”
提到这件事时。
明夏眠正在旅游区新开的DIY小店试着烧玻璃,说是要送给快要回国的李和柔。
“一起去?”桑斯南愣住。
“对啊。”明夏眠轻巧地应着。
桑斯南停顿一会,无言地抿了抿唇。
对任何一个人来说,这都是一个极为艰巨的问题。
更何况是桑斯南。
在厉夏花去世之后,她基本没有出过北浦岛,就算有急事去其他的城市,也是当天去当天回。
而这次“去北京”的概念不一样。
如果她要跟游知榆一起去北京,这也就意味着,她会在毫无准备的状况下面临游知榆过去的三十二年人生,面临她没有参与过的关于游知榆的一切……家庭、工作、亲人、梦想和完全陌生的社会关系。
这是游知榆在那边的一切。
而桑斯南在那边什么都没有,只有游知榆。
如果她真的跟着去了,她要怎么面临那未知的令人一设想就觉得可怖的一个月时间呢?
可如果她们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分开了,她们之间又会发生什么?
“行吧,看来你不愿意去北京。”而显然,明夏眠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答案,瞥她一眼,“和我猜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