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遗症+番外(226)
乱七八糟的想法扭成了一堆麻绳。
桑斯南并不能否认:她们已经从咖啡馆门口走到了沿海公路,但一路上,这件事确实在她心里一直盘旋着。
“你在想什么?”
懒轻的嗓音将她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轻轻扯了一下。桑斯南定了定神,便看到游知榆朝她挑了一下眉,
“怎么一直都心不在焉的?”
“有吗?”桑斯南有些别扭地拽了拽手里的狗绳,心虚地说,“我感觉我没有啊?”
游知榆盯着她,像是看出了她的心虚,却仍旧笑了一声,那种笑很像是故意为之,并且很坦荡地向她袒露了这种故意为之。而后又挠了挠她的手指,轻轻慢慢地说,
“你最好是。”
嘴里放过了她,可纤细的手指却勾住她不放,似是海边奇异故事里才会有的海妖,很过分地细细摩挲着。
桑斯南完全没办法招架女人故意逗弄她的笑和小动作。她挺直着背脊,紧张地动了动唇,有些突兀地抬了抬手。
也许这一刻她很想捧住她的脸,像一个游刃有余的、擅长于调情的人一样,在浪漫的海边落日下衔住她的红唇,将她所有诱人的香气、似是蜜糖般的口红疯狂地吞进自己的唇舌。
就像游知榆亲她时的那般自然而舒适。
她也的确试图去做了,甚至也已经快要伸出手,可这时候,右手里攥着的狗绳猛地往前拽了一下。
将她有些突兀的动作变得更加突兀。
她瞬间顿住。
游知榆很明显注意到了她的卡顿,很不露痕迹地牵起了唇角,却又在她看过去的那一秒马上憋住笑,目光微妙地落在她悬在空中的右手上,故意问她,
“怎么了?”
桑斯南只能迅速将自己干巴巴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来,而后又盯着那只什么也不知道的罪魁祸首萨摩耶好一会,生硬地解释,
“手有点酸,我抬一抬。”
“这么一会就酸了?”游知榆这么说着,又主动伸了另一只手过来,将她手中的狗绳接过,慢悠悠地说,
“看来你家小狗今天表现不好。”
桑斯南刚想强调“它不是小狗”,可一转头,便看到游知榆微微仰起来的脸,白白细细的脖颈,都映着红色落日的粼粼红光,熠熠闪闪,饱满得似是莹着一汪甜蜜的糖浆。
眉眼带笑,被海风吹乱的发有种恣意又自在的美。
桑斯南呼出一口气,空出来的手突然有些不知道往哪放,于是试探着,慢吞吞地往前晃了一下。
好像现在就是一个恰当的时机。
她偷偷想着,像个要做坏事的小孩那般紧促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没什么人路过她们之后,轻轻抿了一下唇,释出一半憋在胸腔里的热气。
还没做什么呢,耳根子就已经红透了。
紧接着。
她动了动自己无处安放的手指,将自己要采取的举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她决定还是先去试探着亲一亲脸,好像这样会显得没有那么突兀。
而这时候,游知榆突然笑出了声。
这已经不是那种隐隐约约的笑,而是那种光明正大的,有些故意为之的笑,像滑溜溜的小鱼,抓不住也摸不着,钻进她绷紧着的毛孔里。
桑斯南心慌意乱地看向游知榆,“你笑什么?”
游知榆语气里仍旧带着止不住的笑,“你真是……可爱死了!”
又来了。
桑斯南抿了抿唇,她发现每次她因为不擅长而露出笨拙的马脚时,游知榆就会这样说她。
性感的女人不会被夸可爱。
“你这真的是在夸我吗?”她小声地反驳。
“怎么不是?”游知榆语气夸张,盯她好一会,轻飘飘地说,“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爱……”
桑斯南红了脸。
游知榆又凑过来,将那四个字重复了三遍,语气似是在哄她,“可爱死了可爱死了可爱死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
游知榆的肩晃晃悠悠的,似是软绵绵的云朵,擦过桑斯南的肩和左臂,明明是可以称得上是轻撞的力气,却柔得不像话,隔着衣料,在她的皮肤上留下撞击的余韵和挥散不去的花香。
酥酥麻麻的。
桑斯南耳垂发烫,她牵紧女人不停在她掌心里作怪的手,小着声音说,
“知道了。”
停顿了几秒,她觉得自己大概这时候应该也要夸夸游知榆。便红着脸,小声地说,“你也可爱。”
话音落下,就有一颗沉重的雨滴砸在了她的眼睫上,她茫然地抬眼,看到了游知榆微微紧张起来的神情。
这时候,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