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我会陪着你的。”辅导员说道。

“嗯，谢谢辅导员。”戚琳说道。她坐在了辅导员旁边的椅子上，一边用手机看网上的新闻,一边等着调查组过来。

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两个穿着普通服饰的人走了过来。

“柳老师，我就是刚才和你们联系过的调查员,我姓周，这是我的助手，帮我记录一些信息。”周调查员说道，很是主动地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周调查员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性，看起来和辅导员一样非常好相处，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

“这位就是戚同学了吧，你不用太紧张，我就问你几个问题，当做是平时的聊天了就行了。”周调查员笑着说道。拉过了一边的椅子，坐在了距离戚琳一米左右的位置上。

“我不紧张。”戚琳说道。因为在调查员看不到的地方，顾烟景一直都在。

周调查员：“我们了解到，在村子里发生情况的前几天，戚同学你的父亲出意外去世了，你还因此请假两天，回去村子里处理了这件事情。”

戚琳点头，“是，不过我并没有怎么处理，那个男人的后事是村长和村支书代为处理的，他留下的所谓遗产和其他的东西我都没有拿，全部变成公有的了。”

周调查员嗯了一声，和站在她身后的助手一起用笔记录下了一些内容，“你可以和我们聊一聊，你还在村子里做了一些什么吗？”

“可以。”戚琳说道，“我在那个男人下葬前，把我妈妈的骨灰盒取了出来，随后我就开车送我妈妈回去了。”

周调查员眉梢微动，“你的妈妈，也是被拐卖的人员之一吗？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大概从我有脑子的时候开始吧。”戚琳说道，语气变得冷漠了一些，“他们对我妈妈很差，而且还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在我三岁时的那个冬天，我被脱掉了外套和厚衣服，只留下一件蔽体的单衣，被他们丢到了后山的雪地里。”

周调查员记录文字的动作一段，轻声说了一句抱歉，“方便告诉我们，你是怎么知道你妈妈来自哪里的，她是有和你说过吗？”

戚琳：“算是吧，这是妈妈离开前的愿望，作为她的孩子，无论怎样我都会帮她实现这个愿望的。”

“周调查员，你觉得这世界上存在鬼怪吗？”戚琳话风一转，没等周调查员开口就突然问道。

周调查员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打开了随身携带的保温杯，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如果你是在其他场合和时间问我的话，我会非常坚定地告诉你答案，我不相信。”周调查员说道，声音和最开始一样非常温和。

“不过我是来寻找真相的，所以我会告诉你，有很多事情确实不能用常理和科学来解释，或许所谓的‘鬼怪’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

“周调查员，如果你愿意相信世界上有‘鬼怪’的话，那么你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答案了，村子里发生的悲剧，不过是他们自作自受而已。”戚琳说道。

周调查员笑了一下，“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说他们是自作自受吗？你是在暗示有神秘的力量介入其中吗？”

“周调查员，如果你有在关注舆论的话，应该就能发现，我们村子里的女人，有一半以上都是村民从人贩子手里买过来的。”戚琳说道。

周调查员温和的态度感染了戚琳，让她的语气也慢慢带上了温度，“而且不少人还不止买了一次，住在那个村子里的人，有许多身上都背负了人命，而且还不止一条。”

“如果周调查员觉得自作自受的可能性存疑的话，不如去后山看看，在不损毁我姐姐陵墓的情况下，你们应该可以发现很多很多的尸骨，如果你们可以为那些大人的尸骨找到家的话，或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人贩团伙了。”

周调查员伸手把垂落在眼前的发丝别在脑后，在辅导员都不敢太大声呼吸的情况下，缓缓点头，“戚同学，你提供很有用的线索。村子的后山我们会认真检查的。如果发现尸骨的话，我们会尽可能利用现有的科学技术，帮她们找到家人。”

“虽然这句话我没有资格代替她们来讲，但我还是想说出来。”戚琳轻轻吐出一口气，“谢谢，感谢你们愿意这样做。”

“让她们有不好的遭遇和结局，是我们这些人的失职。我们不过是努力弥补之前犯的错而已，这一句谢谢我们无颜收下。”周调查员说道，温柔的语气中有了一丝变化。

“这些年来，我们已经在非常努力的推进天眼的建设，就是为了尽可能地减少这种悲剧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