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会长(89)
她们的房间门上写着陌生的东西,据说就是“主题”的名字。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也并不憧憬成为“主题”,每个月都会有一个“主题”消失,同时会有新的“主题”被选出来。
她只是跳舞,老老实实地完成任务,本本分分地完成那些自己不理解的动作,摄像头记录下来,她就去吃饭。
会有人辛苦练习跳舞的动作,期望能早点成为“主题”,据说成为了“主题”,就走向了末日,她们一心想死,却不能伤害自己,只能默默地努力去死。
也会有人消极怠工,忤逆管理员,后来也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如果非要说她的什么行为和其他人一样,无非是她会去捡起其他同伴的衣服去洗。即便她莫名其妙地被选为了“主题”,她也坚持着这个习惯,因为当别人跳舞时,她可以理直气壮地抱着盆,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中,管理员不会出来阻拦,同伴们在做其他的事情,她觉得心里很高兴。
她的同伴,和她一起选为同一个主题的人和她不同,她的同伴除了吃,什么也不想,偶尔会很霸道地抢她的食物,她总是很饿,但同伴也很饿,她们总是饿着的。
她想起自己刚刚一股脑地吃掉了那个人给的肉,没有惦记着给同伴留一口,心里默默地想,公平了。
从笼子里被摘下来之前,她其实见过其他的同伴,有的同伴崩溃了,想方设法,即便是把自己切碎了也要从缝隙里跳出去,跳进了黑暗中,没有再回来。
有的,还有机会被摘下来,成为“主题”的,可以回去,还没有成为“主题”的,结局似乎是去另一个地方,她也不知道。
她心里乱糟糟地想着,看着自己的笼子挪动着,那个人又喊“李好好”,一定是觉得她们每个人都长得一样根本认不出来,于是她回过头回应了一下,好让对方别那么绝望。
怎么会找到呢?有耳朵的那两个同伴,已经去末日很久了。
她也迎来了她的末日。
从笼子里出来,她被推着去见到了同伴,疲惫地趴在白色的床单上,有几根管子通向她的嘴巴和下面,有水流在不断清洗。
她也被摁下,他们开始清洗她的身体,拔掉手指的指甲,她觉得疼,可是同伴没有吭声,她也忍着不哭,水流好像把她穿透了,她觉得肠子和胃袋被洗空了,自己好像变得很轻很轻。
他们的交谈中,她知道,轮到自己的主题之夜了。
狂舞之夜。
狂,舞,是两个字,她想起自己和同伴的房间号,在脑海中回忆着字的形状,她不太认得,皱起眉头,同伴忽然对着她笑笑。
清洗干净之后,她们身上被注射了一些什么东西,然后用白色床单盖着,他们退了出去。
她就转头看同伴,同伴和她长得一样,皱起眉头和她也很像,很小声地问:“你去哪里了?”
“洗衣服。”
“今天还要去洗衣服吗?”同伴责怪她,忽然哭了,“我一个人。”
“对不起。”
“我好疼。”
“我也是。”
两个女孩趴在两张床上小声地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儿,她决定在末日来临之前,说一点新鲜的东西,之前没有过的。
“我遇到一个人。”
“客人吗?怪不得你被抓走了。”
她想说那个应该是厨房的,不然自己一开始就不会那么惊慌了,但是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解释起,对方当着自己的面脱下了厨房的衣服,好像是在说不是厨房的一样。
如果不是厨房的,也不是养殖中心的,那就只能是客人了。
想了会儿,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同伴说:“我也遇到一个人。”
“是谁呢?”
“小姐。”
她不说话了,她们都会遇到小姐,小姐和她们截然不同。
小姐长得和她们一样,但是当她站在她们中间时,小姐一定是最独特的那个,大家都是自然卷的头发,只有小姐是顺滑的直发,而且有知识,不像她们一样只会说短的句子。
同样的长相,小姐就被称之为小姐,可以自由出入养殖中心。
但小姐也被列为“客人”的范畴,她们不能和她说话,她也不会费劲和她们说什么,只会举起一个铁盒子对着她们,不管她们在干什么,在什么场合,小姐都按动盒子上的按钮,无比冷漠地扫视过她们每一个人。
别人,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和同伴很畏惧小姐。
她沉默下去,同伴眨眨眼睛:“她,对着我,笑。”
这倒是够稀奇的,她回想了一下小姐的音容笑貌,有点想不出来。
过了会儿,那些人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