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会长(45)
我把那一包也递过去,李好好一顿,狐疑地松筷子,慢慢咀嚼。
或许因为她一开始怀疑我吃独食现在有点愧疚,她拿起另一双筷子,把自己正在吃的面条往我这里推了推。
我摆摆手,李好好坚持,闭着眼,很坚决的样子。
于是我捞起一根吃,没有太好吃,一时间有点失望。
这时候我想起锅里的牛肉,端出来,夹了几块放进牛肉面里。
李好好高兴了,指着包装袋上的图说:“不是欺骗。”
很高兴她这么想,我想起那个不知所指的“他们”,犹豫了会儿,借着今天我和她说了很多我的事情,交换似的问了。
“他们是谁?”
李好好很聪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露营的人。”
调整了下坐姿,李好好吃面条,不停地从牙缝里掏出个人出来,我扭过头。
“稻苗城吗?”我猜了个答案。
李好好夹起一根面条笑:“啊?”
“没什么。”
“我没听见嘛,你问什么?”李好好脑袋看面,身子朝我靠,拽着我说得糊里糊涂,我还是说没什么,有的问题错过那个节点就不好问出口。
“人家露营都有烤肉吃。”李好好就说自己的事情。
得寸进尺,我不允许,捏着粉包撕开,往面饼上稍微撒了点,再掰下来,李好好拿过去吃,被胡椒味刺激,打了个喷嚏,手里水杯盖猛地摇晃,一股热汤泼了出来。
李好好心疼得恨不能立即撅起屁股去舔,在她弯腰之前我拽住她,空口许诺了:“下次。”
“什么?”
“烤肉。”
“有肉?”她把我打量一遍,哼哼着,看着泡面汤愁眉苦脸了一下,狠狠地咬了一口干面饼。
对付那个呛到她的粉包,李好好钻研了一段时间。
她问我能不能用它做菜,我说不行,她就立即拎着半袋子粉包研究,问我有没有面条可以再吃了,我说没有。
她洒了一撮在麦片粥上,不好吃。
后来她钻研了一下,把粉包倒在手心薄薄一层,亮出来给我看。
我点点头,李好好就伸出舌头去舔,舔干净了,给我看手心。
“不卫生,李好好。”
“很好吃。”她翘着小指小心地倒出一撮,让粉包刚好覆盖手心,再伸出舌头一下舔干净,再咂咂嘴不停回味。
随她去吧。
我盘了盘库存,决定在下个月中旬给她吃烤肉,但我们没有烤肉炉,用煎锅的话还另需要一个架子用来在外面生火。
燃料也是个问题……我还在想事情,李好好忽然说她的牙没有动静了。
我才知道即便李好好刷牙,她能正常说话却没办法遏制牙缝里的那些东西繁衍,他们不打仗也会让她牙根发酸。
就是蛀牙,我心里想。
我让她多刷刷牙,李好好懊丧地去了,她刚把第一口水灌进嘴里,咕噜咕噜地往外漱,一下子漱出一团殷红的血。
我关上循环机阀门,让它留在池子里。
用放大镜观察,这一汪血水里面,几乎看不见人的残骸。
还不到第七天,她牙齿里的这些人自己融化成血水了?我掰开她的牙齿看,城楼还在,纹饰还在,就是上面的那些人和武器都消失,她像是牙龈出血一样不断往外渗着,一排一排进入口水中变成血丝流出来。
她猛地低头吐了一口,又捉住我的胳膊:“像詹一耕的虫子。”
被她一说,我的眼睛又有些发痒:“不一样,詹一耕是在种地,你是不好好刷牙。”
“我有好好刷!”李好好争辩,似乎为了给我证明,她自己打开循环机,接了一大杯水灌进嘴里,横着胳膊努力地蹭自己的牙齿。
我是不太讲理的家长,只说她不好好刷牙,想想她这几天吃的东西,想不出她牙齿里到底是什么,也不能多想,甩甩头,上楼去了。
第二天李好好说那些人好像还没有死绝,说完给我张开口看她那口牙的全貌。
她的用词让我闭了闭眼,缓过神看,上牙和下牙不再打架,纹饰似乎有所变化,在她张开口的瞬间,我看见一簇细微的东西从上牙飘到下牙上,用放大镜看,是好几个人,利用她张口瞬间的口水丝做桥梁,跳进了口水中掉了下去。
要打架?我掰着李好好的下巴让她别乱动,仔细观察,那些人进入下牙之后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尖刺扎向我,也没有旗帜。
李好好忍不住了,吸了一下口水,伸出舌尖去舔让她疼的牙齿,我往里伸了伸放大镜,用镜框抵住她的舌头:“别动。”
“疼!”李好好抗议。
从上牙奔赴下牙的那一队,钻进了牙缝里,然后往其他牙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