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会长(43)
于是我说:“我可以留在这里。”
她如释重负,我在哨所中安静地等待。
他们出去了很短的时间,开着我们的小车回来。
林不秀面色惨白,看见我的时候惊恐地抓住了赵辛衍的胳膊。
然后,没过多久,哨所其余六人就回来了。
大家还没休息,所长就召集我们开会,他怀疑我们之中有一个人污染值已经超过了五十影响到了哨所,但分析仪无法分析出来,让我们检举彼此之中,谁是那个行为怪异的人,谁就可能是污染物。
那时候林不秀说:“我认为是何染,刚刚我和赵辛衍开车出去找你们……何染独自一个人在哨所。雾气很重,我们两个出去了一下就回来了,何染就在车前面站着,没有穿防护服。”
众人的眼光都看向我,我说我没出去过。
林不秀忽然敲着桌子:“她撒谎!她在雾气里看着我,她就一直看着我,我害怕,我不小心踩到油门,我感觉我把她碾死了——但是,回哨所之后,她就好端端地坐在那里!”
我没出去过,我一直坐在那里看机械维修手册。
“只有她一个人单独呆过!你们六个就不用说了,一直是成群结队的,我和赵辛衍也是一直组队,只有她一直是一个人呆着!”
“我没出去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害怕我——”我想要从头开始解释,但又停下了,我没有证据可证明,我不能当场背诵维修手册来证明我是认真地看书没有出去。我也很疑惑,所有出去的人如果有问题,为什么不在哨所之外解决?我更怀疑所长,但我知道没有证据的怀疑对群体来说是致命的,我不说话。
他们投票,少数服从多数,决定我是污染物。
我没有辩解,研究主任转了圈笔,骂了声:“离谱。”
所长说:“你袒护她。”
所长和研究主任向来不对付,研究主任是个女人,职称和他同等,拜她所赐这个哨所的女人含量比其他哨所要高,这让所长不高兴——他认为女人不能称之为战士。
“污染物不是投票投出来的,”主任把笔一扔,扫视一圈,“分析仪测不出来,那就说明没有人需要被投票抓出来,如果哨所有异样,那只能是大家的污染程度都升高之后短暂引发了我们这片区域的一些变化。”
“但我们所有人都没有问题……”所长看看我,“没关系,我们保持冷静,我们维持正常和理智,何染,不管是不是你,都别紧张,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知道了答案心安一点,你先回房间休息,未经允许不得出来,散会。”
他们所有人都有问题。
转天过去,除了留守着的我们三个人,其他人都死了。
这些话,倒是没有必要和李好好说,在唯心主义的战后,每个念头都重要且关键。能想起这些对我来说属实不易,这意味着正常,我在回忆——但回忆中充满了不正常。
此时此刻,我没有穿防护服坐在公路上,李好好咧开满嘴怪异的牙齿朝着我天真地微笑,我猛地站起来,把防护服扔到车上:“露营结束了,回去。”
“露营?”李好好注意这个特别的字眼,“我们在露营?能多露一会儿吗?”
再多露一会儿我就不正常了,我说:“上车。”
她意识到我语气严重,没有说什么废话,抱着两双靴子朝我跑过来:“下次能再来吗?”
我抓了两下没抓住控制杆,深呼吸一口。
“回去也能露营。”我搪塞她。
“欺骗。”李好好说。
我抓住了控制杆:“你知道什么叫露营吗?”
“我知道。”
我回过头,李好好握着我的胳膊:“有烤肉,有很多人,有帐篷。”
接近战前的露营,我没有把车发动起来,对李好好的兴趣一瞬间盖过了其他的念头,我保持了平静。
但我咬住舌尖,克制了自己探寻的好奇。
“挺好。”
“你刚刚骗我。”
“我没有露营过,只是听说过。”
“哦。”
她很好劝,没有真的生气,捧着靴子坐在副驾驶,等了一会儿才说:“不穿防护服也很正常,有很多人,他们在大玻璃罩子的房子里住着,房子里有草坪,他们不用穿防护服就有花花草草,然后烤肉一起吃。”
“嗯。”
“我会做正常的事情。”李好好像是在给我保证,又像是在解释她为什么不经过我允许就脱掉防护服。
在她看来,这也算是一种正常,这种自欺欺人的保证也让我安心下来。
抬起手,我揉了揉她的头发。
李好好抬着脑袋让我摸得更结实一点,趁机又说:“回去露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