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女帝的摆烂十八式(15)
丁小五险些吐血。
嗷嗷怒喊:[秦恕!我命令你现在就砍死这个变态!!]
秦姝之神色微僵,目光深沉,墨青色缓缓涌动,捉摸不定地盯了她半晌。
兰景淮不受影响,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笑意盈盈,好整以暇地等待。
一阵沉默后,她未言语,竟抬手轻轻扯开了腰间系带。微挺肩,青色外袍松散地自瘦削肩头滑落,无声坠于地面。
余下素白单薄的中衣,令她看起来过分清瘦,如不胜衣。
中衣的系带在身右侧,她抬起左手,置于系带旁,身体却向前倾,单膝跪于床沿,距兰景淮越来越近。
那股清甜的桃果香又浮于面前,丝丝缕缕钻进鼻腔,兰景淮望着近在咫尺的一双墨青眼眸,神思微恍。
须臾间,锋锐的危机之感自下方升起,肌肤都近乎感受到凛冽刺痛。
她即刻回神,迅速运转灵力向后躲避——只是仍听嘶啦一阵响,身前的衣料被匕首自腹部至上擦着皮肤切割成两半。
好好的黑袍从正中央被一分为二,稍一动就成了敞胸露怀,连内里裹着伤口的纱布都清晰可见。
差那么一点,她就要被开膛破肚了。
丁小五:呵呵…毫不意外。
先是示弱,后是色/诱,同样的戏码第二次上演,她居然还会上当。
为何她的宿主看起来又愚蠢又聪明?并且有病。
[纱布在渗血,宿主,你动作太急,伤口撕裂了。]
犯贱,挨劈,活该!
兰景淮一手敛着被隔开的衣衫,按了按腹部,满掌血腥,平静地感受到一阵钻心的疼。
她看着偷袭失败的女人已经收起匕首,面无波澜地下床将外袍捡起来穿上了。
“哎,秦小姐若想看我脱,直说便是,何必如此心急呢?”她语调轻松,桃花眼溢满柔态,仿佛方才的袭击从未出现过。
“望陛下自重。”秦姝之漠然相视,余光却从那纱布血迹上扫过,顿了顿:“重伤之躯,还是莫要再动的好。”
伤是她捅的,菜是她做的,伤口撕裂也是她干的,语气却如此冷漠事不关己,连丁小五都颇感扎心。
没人信她此言是真出于关心,但兰景淮莞尔一笑,纤浓的睫羽眨啊眨,不见丝毫怨气,仿佛由衷为此开心。
或许是躯壳尚青涩,反派脸尚未圆满长成,丁小五竟从中瞧出一丝澄明的纯粹。
秦姝之亦为之眸光稍滞,呼吸莫名紊乱一瞬,旋即迅速平复,眼周却悄悄泛起一丝红。
似有什么浓重的、压抑许久的东西,在突然的刺激下井喷般爆发,又被死死按捺回去,因此被撑出了一条迸裂的缝。
真像…真像她……
圣像有痕,一触即碎。
弱水被搅起风浪,防线不再固若金汤,兰景淮却满心茫然,全然不知何故。
她方才明明什么也没说。
想再多探寻已来不及了,秦姝之匆匆转身离去,坐回榻上,闭眸以修炼将一切掩盖。
[秦恕这是怎么了?]丁小五不解。
“不知道。”思绪转瞬即隐,兰景淮打了个哈欠,捂着肚子躺倒回床上,连衣服都不打算换,扯过被子一盖,“不管怎样都明天再说,我撑不住了。”
伤不致命,但绝算不上轻,这一阵折腾,体力消耗加速,再想做什么也有心无力。
一觉昏天黑地,睡到第二天清晨。
暖阳乍现,于世间铺开第一缕光明,极佳的环境空气清冽,蓝天通透如不染纤尘的宝石。
院中鸟鸣啾啾,青竹被微风拂过,簌簌作响,桃树上青涩的桃果散出阵阵幽香。若要避世,此处实乃上好居所。
可惜总有人要扰乱这一份清净。
“上朝?上什么朝,不去。”
床上的女人烦躁地一把扯过被子蒙住脑袋,只露出几缕绛红发尾铺散于枕上。
奉命硬着头皮来叫人的小宫女躬身立于床边,一脸欲哭无泪。
丁小五指指点点:[一点事不管在这睡大觉,让那些大臣自己瞎忙活,哪有你这么当皇帝的。]
“不当了,让位给秦姝之。”
[然后被她立刻嘎掉?]
“……”
她还是没动,准备立即进入下一段沉眠。
可一套青锦云绣朝服突然从天而降,落到了被子上。兰景淮探出头瞥了一眼,旋即望向床边——秦姝之一身青袍伫立,正低头静静看着她。
“陛下,该起床上朝了。”她面无波澜道。
南霖以贴近自然的青绿色为尊,皇帝与大臣的朝服皆为青色,也并不限制百姓穿青着绿。
“……哦。”不情不愿地应声。
被子里拱起一个小包,兰景淮脸离不开枕头,屈腿撅臀成趴伏状,再撑起手臂,艰难地将自己从床上撕起来,眯着眼换上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