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女帝的摆烂十八式(146)
心头怒火中烧,她就该第一时间杀了华凝光,而不是在这听她说那一通废话!
秦姝之怔了片刻才缓缓摇头,“她的灵魂彻底散去了。”
只是留下了一段陌生的记忆。
——关于兰景淮的。
身处异世那二十几年的故事,她听兰景淮讲了不少,但不曾亲眼见过,一直没什么实感,却不料在此时看到了……
那是一段血腥而醒目的记忆。
大漠戈壁,尘土飞扬,女人穿着最普通的衬衫长裤,穿梭在贫穷混乱的街道上。
防风沙的头巾遮掩了显眼的容貌,姣好的身段却无法遮掩,街边隐藏着无数双罪恶的眼睛。
她拐进一条无人的小路,步入荒野,身后传来隐蔽而杂乱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手掌即将触及肩膀的刹那,女人蓦而转身,一手扯住他的手臂过肩重摔在地,拳头破风用力砸上他的关节,迅速废了他的双臂。
凄厉惨叫将后方跟来的其他男人震慑,眨眼逃得无影无踪。
女人拖着地上挣扎的人,继续向前,走进一片稀疏的乱石林,拿出刀子,在他的脸上胡乱涂画,割掉下/体,欣赏他痛苦狰狞的神情。
在其将死时,她割掉他的手臂,百无聊赖地握着,将断臂雕刻成一只玫瑰,白骨做枝,血肉为瓣。
雕完后仔细欣赏一番,琢磨何处不足,随后将玫瑰随手丢弃在尸体旁,扬长而去。
这样的情景已经重复过很多次。
可怖的行径在这个无法律管辖的混乱地带留下了一个恐怖传说——
女恶魔每爱上一个男子,便会诱骗男子上前,将他们带走折磨,并割下手臂雕刻成玫瑰,纪念他们的爱情。
流言离谱又无趣,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此处女子受袭案件大幅度减少,男子们看哪个女人,都觉得像是要来虐杀他们的恶魔。
秦姝之敛下眸,将身体的重量全部交予兰景淮,靠在她身上,短促地叹息,心脏无力而疲弱。
但她仍在心底回应已经消失的华凝光,兰景淮一直在遵守她们的约定,杀死的人,心怀恶念,每个都不无辜。
她只是在执着一道没能刻好,没能送出的玫瑰花纹。
所以…所以她不该遭受审判,上界的人,没理由付出巨大的代价去杀她。
“姐姐,你看到什么了?你别怕啊,华凝光在恐吓你,不想让我们好过,不要听她胡说。”
焦急担忧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将她从混沌中拽回现实,后知后觉感受到在体内蔓延的恐惧。
她低下头,看到指尖在细微地颤抖。怀抱着她的人很用力,勉强令她感受到一些支撑。
深吸一口气,她问:“你识海中的上界人是何种反应?”
兰景淮蹙眉,刚想往识海内看一眼,却听丁小五急促地说:
[任务已经完成,我要回去了,至于你的事…我不会听华凝光一面之词,但以防万一,我还是会去请示师尊,后会有期。]
话音落,投影瞬间消散了,像是生怕再被兰景淮骂上一通。
“……”
兰景淮扯了扯唇角,掩下眸中凉薄,握住女人的手,“她走了,说是回去请示师尊,别担心,两界时间流速不同,待她再回来,不知要多少年之后了。”
她只需不断变强就好,不需要多余的担心扰乱心情。
可秦姝之无法做到那般洒脱。作为经受过一次失去的人,她比谁都更恐惧兰景淮出事。
晚宴以一种荒诞的形式就此结束,官员们一个个酒气冲天,却双目铮亮,清醒得不能再清醒,望向兰景淮的眼神带着谨慎与奇异。
昏迷倒地的侍女被带走了,她还没死,华凝光过于虚弱,没能抹杀她的灵魂,只是短暂地将其压制,如今消散,侍女便能回来。
北溟王神色复杂地瞧了二人半晌,像是在消化这一系列变故。到底是活了上百年的老人,哪怕听到的一切超出了她的认知,仍是镇定沉稳的。
“事已至此,两位不若便先去休息吧。”
兰景淮看了眼沉默不语的秦姝之,无乎不可地点了点头。
侍女带到她们上楼,走进事先便被安排好的房间。
房间内仍是满目冰霜,没有一丝热气,只有床是松木制的。北溟缺少建材,所有的建筑都由冰雪筑成。
兰景淮带着她走到床边坐下,用灵力为她驱散周遭的寒气。
她们都没有开口说话,彼此沉默着,留出消化这场变故的时间。
夜晚的北溟是如雪般寂静温和的夜,澄明的月光透过模糊的冰,令墙壁泛起淡淡荧光。
这样的房间只需要考虑抗风保暖,不用担心光线不足,整间房只开了一个极小的窗户,约莫两双手掌大小,用以偶尔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