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女帝的摆烂十八式(135)
“已经搬来南霖一阵的原西肃女子,接到了仍身处西肃的好友的求助信,对方受到当地男子的威胁,想逃来南霖。女子无力救援,便将事情汇报到了巡查执法司,请求帮助。”
兰景淮听得直抓头发,略感不可置信,“西肃那个地方…貌似女子不算太弱势啊。金丹期都死了,那君主就不怕逼急了底下乱起来,他压不住?”
因为地理环境恶劣,毒虫甚多,不少女子自小与虫打交道,冒着风沙进大漠中捉蝎子,比南霖东昭的女子受限更少,性格也更刚强,不是那么容易拿捏的。
光看她们只因听闻南霖律法变动,便那么多人千里迢迢赶来,可见其勇气与追求。
“到底还是打心底里轻视着她们,又恐惧她们的反抗,所以不择手段地打压。”
秦姝之心中怅然,“若真发展到那一步,西肃乱起来,不知又会有多少死伤。”
“我们不是要去北溟么,就从西边绕一下,顺带将西肃君主解决掉。”兰景淮摸着下巴,思索,“到时是直接吞并好,还是抓个女人当新的君王呢。”
不管什么沉重之事落到她口中都如此轻松,仿佛吞并一个国家和打翻一盘豆子一样容易。
沉郁霎时被搅散,秦姝之无奈摇摇头,“具体如何,等抵达西肃后再行判断吧。”
“这样一来,时间就紧迫起来了,我们得早点出发,以免来不及。”兰景淮抖了抖腿,兴奋地蠢蠢欲动,“大漠啊,听起来便很有血腥杀伐气。”
她以前在异世时,于黄沙漫天的戈壁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虽然气候过于干燥,令人不那么舒服,但极大得满足了她的杀戮欲。
秦姝之瞥她一眼,“你的伤如何了?”
“行动无碍。”兰景淮嘿嘿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再过一天,保准能好全。”
自愈能力未免过于强悍了,秦姝之心有疑虑,但心知得不到答案,没有问出口。
…
出发的日期定在四月中旬。春日渐暖,南霖亦将从寒冬步入万物复苏的春,卸下镣铐的女子们如那绿意,从枝条中抽出,自野地长出,自由而具有旺盛的生命力。
民间对完整的新律法,反应明显不如几月前激烈,他们付出惨烈的代价,盼到兰景淮被取代,哪怕如今的结果并不如想象中的好,但他们也会将前后反复比对,道起码比先前好上许多,从中去汲取一丝安慰。
即便仍有人强烈的不满,在听闻兰景淮还未死,且成了秦姝之的侍卫后,那点谋逆之心顿时随春风散去了。
那场与屠杀无异的死亡之战,深深刻在他们骨子里,令他们再面对兰景淮时,根本生不起半分反抗之心。
过两个月便是科举召开的日子。因为出发后无法处理政务,又担心路上耽搁,回来可能会迟,她们提前便开始做准备,出好题目,随后将其用灵力封于寝宫的抽屉里,在日子来临前,谁也取不出,断绝泄题的可能。
四月中旬已至,莺飞草长,春和景明,二人踏上了前往西肃的路。
她们没有带随从,兰景淮一人便抵一支军队,而秦姝之吸收了她体内的浓烈毒素后,重新触及到了筑基的门槛,亦有自保的能力。
赶路急,兰景淮不吝啬灵力的消耗,整段路程都在飞奔。黎明顶晨露,白日迎暖阳,夜里披星戴月,一眨眼就看遍了一日之景,又仿佛经过了一生的时辰轮换。
秦姝之应兰景淮的强烈要求,伏在她背上被带着前行,感受风拂过耳边,视野景色迅速交替,恍惚间似已脱离地面,翱翔于空中。
朝着西边前进时,常能见到晚霞,那厚重浓稠的鲜艳色彩涂抹于整片天边,瞧得久了便觉头晕目眩。
天地间如此巨大而辽阔,奇异的苍茫之感洗涤着灵魂,朝暮更迭,斗转星移,她仿佛听到世界在静静喘息,心脏规律而无声地搏动着。
有时她望着天边火烧似的云霞,会忽生错觉——兰景淮正浸没在那云里,融入了世界的血液中,放肆猛烈地燃烧。
猛然侵袭而来的空茫感令她心跳乱上一拍,赶忙收回视线,摸摸面前的赤色发丝。那浓烈的颜色还在眼底映着,融进女孩火红的身影。
越往西走,植被便愈发稀疏,山林地渐成戈壁滩,丛生的碧绿杂草也成了这一株那一簇的枯黄荆棘草。
空气更加干燥,头顶的阳光孜孜不倦地照耀大地,热烘烘的暖意覆于身体久了,开始变得粗糙,像一层层浇灌在她们身上的沙粒。
她们停下休息的次数多了,因为喉咙干涩,总想要喝水。
太阳缓慢地在上空行走,于黄褐色的土地上,拉出两道长长的阴影。那影子上午在二人前方踩着,正午变成脚下的圆圈,下午又拖到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