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女帝的摆烂十八式(119)
兰景淮见她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就犯隔应,不等秦姝之再开口,率先问:“这些时日有没有发生什么要事?”
“…唯一的大事,便是近期民间流言四起,对陛下不利。”
叶流青深深垂下头,掩饰眸底闪过的情绪。
地狱归来的恶鬼吗?其实她是有几分信的。当初跟随圣女殿下前往东昭的是她,虽基本在外奔波,很少停留于皇宫,但鬼魂传言她也曾听说过。
能在那么早便开始流传的秘闻,总该是有些依据的。
“那些不用管。”
恰好应和了她们的计划,激发百姓的恐慌情绪,尽快迎来全面彻底的暴/动变革,破而后立。
反倒是秦姝之有些沉默,她曾经刻意遮掩过兰景淮的活动痕迹,甚至试图令皇女鬼魂的传言成为过去式,随着时间流逝于众人心中淡忘。
本是有些成效的,在她离开东昭那一年,传闻已经很久不曾出现在宫人口中了。
可她没料到,那些陈年旧事会于如今被翻找出来,以一种更加妖魔化的形式塞进所有人心中。
所幸兰景淮根本不在乎。若放在常人身上,凄惨身世被妖魔化至此,那些敌视与恐惧必会更加刺痛人心,可她天然漠视着其他人的情感,受不到任何影响,甚至对此乐见其成。
兰景淮拉开两把椅子,对女人的心思毫无所觉,牵着她坐下。
“还有别的事吗?”她问叶流青。
叶流青先是摇头,随后顿了一下,改口道:“倒是有件小事,在小庖厨工作的虞妃…不,方淳兰,她报名了明年的科举,已经离宫到书院读书去了。”
“哈,不错啊。”兰景淮挑了下眉,与同样讶然的秦姝之对视一眼,“她还挺上进的。”
她突然有了一点女子入朝堂的实感,待明年科举后,朝堂内必然不会再是清一色的青年中年老年男人了。
新律带来的改变切切实实,若是以往,以方淳兰的身份经历,哪里有可能步入这样一条乍看十分遥远的路呢?曾经她在宫外连普通的生活都那般艰难,无法立足。
“是,方夫人很感激陛下为南霖带来的改变,叫我代为传达。”叶流青一本正经。
她诧异:“咦?她不是怕我得很吗?”
叶流青表情不变,“是,所以她叫我代为传达。”
她没说的是,方淳兰还曾旁敲侧击地问过她,有没有救援圣女的计划,若能考到好成绩入朝廷,她可以偷偷配合她们。
兰景淮:“……哦。”
秦姝之忍俊不禁,以手掩了下唇,却没能遮住眉眼间的笑意,望向叶流青:“好了,若无事,你便早些去休息吧,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叶流青短暂凝望那份真切柔和的笑,以牙齿刺入内唇,强迫大脑清明,低头行礼:“…是。”
她离开了,兰景淮到桌案边,随手抄起一本折子翻了翻,发现记录的确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连家中儿子读书取了好成绩也要特意交代一番,看得人眼晕。
“真是难为她了。”
嘴上同情,眼里却带着明晃晃的嘲笑之意,估摸着又在心里暗骂蠢货。
秦姝之不知如何能消解她对叶流青的敌意,无奈摇摇头,“别理会这些了,你准备何时露面。”
百姓的恐慌情绪即将达到顶峰,在东昭那一个月以来,城池间人口流动比以往迅速了不少,大规模的爆发很快便会来临。
“明天吧。”兰景淮放下折子,唇边勾起一丝冷笑,“我倒想看看,南霖加上东昭,究竟能凑出多少不想活了前来杀我的。”
次日上午,收到通知的官员们如丧考妣,慢吞吞地聚集在大殿,见到消失近两个月的赤色梦魇再次出现在眼前。
“怎么了,见到我回来不高兴吗?”兰景淮靠坐在龙椅上,似笑非笑地望着下方的人,“这么久不上朝,肯定把你们憋坏了,才什么都往奏折上写。”
“……”
底下战战兢兢,一阵沉默。
所幸苦都是叶流青受的,兰景淮没心思计较这点小事,她来此只是为了露个脸表明自己的归来,“有事上报,无事退朝。”
“…禀陛下。”当了许久透明人的李世昌竟上前开口,一副为陛下担忧的表情,“近日民间流言四起,恐有暴民想对陛下不利,老臣心中很是不安呐。”
“你不安什么,又不用你上战场。”
兰景淮翻了个白眼,就烦这装模作样的矫情话。
“不管多少人想杀我,也不过是个死而已,还有其他事吗?”
李世昌被狠狠一噎,面色发绿,在同僚嘲讽的视线下僵着脖子退回去了。
景淮帝软硬不吃,又实在嚣张,连想讨好都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