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女帝的摆烂十八式(117)
“……”兰景淮目光游移望天,嘟囔:“干嘛总记得我做坏事,多记一记我做的好事嘛。”
“你做过什么好事?”秦姝之目露怀疑,还用心回忆了一下,仍没能从记忆中搜检出称得上好事的内容。
“你肯定是忘了。”兰景淮狡黠一笑,故意把帽子反扣到她头上。
秦姝之默了默,斜睨她一眼,“你记得?”
“嘛…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什么都记不清了。”她摇头,耍赖皮。
她微微一笑,半真半假道:“那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想回住所一趟,你又哭又闹不叫我走?”
兰景淮眼眸蓦地瞪圆,似听到天大的荒谬言论,“胡说!除了你离开那次,我什么时候哭过呀。”
然此话一出,气氛却兀而凝滞下来,秦姝之抿抿唇,垂下睫羽未接话。
后知后觉触碰到曾经不可说的禁忌,兰景淮无措地挠了挠脸蛋,也安静下来,仰头望向天空。
雪越下越大的了,雪花是完整的六瓣晶莹,如柳絮飘然占满整片天空,光线被模糊,天地间最浓烈的只剩雪,寂静无声,气味寒冷。
冰凉的雪花落到脸上,沾上她的睫毛,唇畔,过白的皮肤令她也仿佛被雪堆砌成,苍冷,鲜艳,不似凡间人。
她似是最不该称之为纯洁的邪魔,但那双赤红眼眸却的确纯粹到无人可比,剔透干净。
兰景淮探出舌尖舔掉唇边那丝融化的雪痕。
“姐姐,我们回去罢。”
她转头望向秦姝之,目光柔软而小心,玩笑道:“再晚些,我们要被埋进雪中了。”
秦姝之动了动唇,扯出一丝笑,轻声应:“好。”
两人离开梅园往回走,兰景淮落后半步,盯着女人的背影,突然道一句:
“姐姐,以后不要穿黑色的衣裳了。”
黑裳如墨包裹着她,瘦削更甚,肤白更甚,这般没入层层叠叠的风雪中,平静若伤,笑也似哀,太显寂寥。
秦姝之不曾回头,也未询问缘由,只低低应一声,“好。”
话音入耳后,迅速吞没于风雪。
兰景淮快走两步,跟上她,紧紧抱住她的手臂,唇凑近她耳畔:“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扔也扔不掉,赶也赶不走了。
秦姝之侧目瞧她一眼,唇边的浅笑多上几分真切。
…
寒冬腊月,最适合围炉品茶,坐谈赏雪,可惜破败的宫殿内不光没有炉火,连杯水也没有。
兰景淮坐着缺了腿的椅子趴在床边,望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目之所及尽是洁白。
房子破洞太多,寒风呼呼往内灌,显得她修补那几个大洞十分自欺欺人,所幸房梁还算坚固,没让这房子被雪压得直接倒塌。
“小淮,你过来。”
秦姝之盘腿坐在床榻上唤她。
她已经换掉了那身漆黑的制服,穿着一身白衣,若站到外面去,立刻便能融于雪景中。
兰景淮关上窗户,起身走到床边,没骨头似的爬到她腿上,仰头问:“怎么了?”
秦姝之未答,将手伸进她怀里,“替我暖暖。”
降低的修为已经不足以将寒冷尽数抵挡,只是修炼片刻,手脚便冰凉得难以回暖。
兰景淮因她指尖地冰冷怔了瞬,不由得蹙起眉,运转灵力将这片空间的寒冷烧成灼热。
“怪我,忘了你受不了这边的冷了。”
实打实的低温比起南霖的湿冷更危险,修为低一些就很难全靠灵力御寒。
在心中责怪自己的粗心,她起身将人抱进怀中,身上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导过去,所有的寒风都被阻隔。
“无事,很久没体会到这边的气候了。”秦姝之向后靠去,头颅枕在女孩肩上,恍惚间似因这热度嗅到炉火的气息。
这样的亲密对她们而言分明极为平常,和缓舒适到令人昏昏欲睡,可她又不合时宜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并不算激烈,她本不该注意到的。
有些东西,一旦发生改变,似乎将再也回不到原点。
她于心里长长叹息,逃避般阖上眼,放任自己跌入温暖中,等待睡意侵袭。
但还未等酝酿出睡意,便听到耳畔一声低低的感叹:“好可爱。”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她脸颊,无师自通地嘬了一口,又不老实地蹭来蹭去,往唇角游移。
胸腔里心脏顿时快活地蹦起来,秦姝之忍不住蹙眉,暗暗训斥它欢悦得不合事宜,过于吵闹。
她觉得自己该去抬手去制止兰景淮继续动作,但大脑发出的舒适信号令她疲软无力,身体似乎变得很轻,被身后之人全权掌控,箍在怀中难以挣扎。
兰景淮用鼻子拱拱她的脸,见她仍不睁眼,似是当真困倦,难得贴心地没再继续下去,抱着人后仰躺到床上,被子一拉,严严实实包裹住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