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大街小巷都知道了熊成津真的成了“狗熊精”。当然了,也还有不少人也私底下嘀咕几句“怎么在眼皮子底下还能叫人跑了”,觉得警局的无能, 不过显然在是熊成津的恶行之下,警局那点事情就被大家忽略了。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 警局里头收到了一封的匿名信, 刚劲有力的字体, 全是举报熊成津这些年的恶行的,厚厚的一沓纸,这举证的人也非常聪敏严谨, 证据十分充足,光是里面的一小张纸都能够枪毙熊成津无数次都不为过。就连陈产都忍不住咋舌——都说这人坏,但是坏成了熊成津这样的,倒是十分少见了。
唯一的坏处就是,这罄竹难书的罪行还是一条条整理出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
姜小鱼连夜挑灯苦干,将匿名信里面提炼了一个大概,列上了已经确定的罪名,连夜发到了报社。距离熊成津逃走的第三天,他的罪行再一次震惊了全上海。做生意的时候用恶劣的手段打压竞争对手,以至于别人倾家荡产,甚至与随意杀人,视法律为无物,前些年局势稳定一些他才收敛了一些,但是私底下的恶行可是一个没少。
报纸上面全是在报道和跟踪熊成津事件,大街小巷都在谈论,就是小孩子编童谣都把这“狗熊精”的故事编排进去了。而熊成津控制的以东平酒店为核心的势力,也一夜之间如猢狲散,以利聚之,必以利散,熊成津已经人人喊打,离开他才是当今明智的选择。
只不过,虽然外头闹得沸反盈天,陈产心里也抓心抓肺之外,其他人倒是都很悠闲的。
这天,姜小鱼从外头抱了一大包的毛线来,眼见着入秋了,最近上海很时兴恋人朋友互相赠送手织围巾或者手套当小礼物。
傅寒时看到了姜小鱼一大早就抱着一堆色彩鲜艳的毛线放在角落里面,心中微微一甜,虽然他知道这只鼠是只很迟钝反射弧很长的蠢鼠,要是等她的话,可能需要很好的耐心,傅寒时自认为不是什么又耐人心的人,但是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心软得一塌糊涂。
看到那堆毛线的时候,傅寒时都快要压抑不住笑意了,咳嗽了两声,走到了姜小鱼的面前,“小鱼,爷最喜欢的颜色是灰色。”
姜小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了看服焊丝,觉得他简直太奇怪了,但是他既然说了,作为一只包容的鼠,她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抱着一堆毛线就去了局里头那小院子里。
姜小鱼搬了一个摇椅,翘起了jio,躺在了在警局的后院晒太阳,还找了片毛线遮住了眼睛,舒服地的眯起了眼睛,“银生,美满就似介样滴~~”
多晒太阳有助于皮毛变亮无杂色,介些人类,就是莫得点儿些乐趣。
傅寒时本来以为姜小鱼要给他织围巾的,在外头转转悠悠,一边笑一边不时和小警员们交流交流,态度出奇地和蔼,目光时不时朝姜小鱼的摇椅看过去,看着那个晃晃悠悠的一看就是在织毛线的鼠,心中别提多开心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过去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织得怎麽样了?”
他一问,没声音了,低头一看——
哦豁,什么织围巾,某只鼠正张着嘴睡得昏天暗地,嘴角还有可疑的液体。
兴许是服焊丝挡着她阳光了,她擦擦嘴,翻身把毛线丢了一团给他,含含糊糊道,
“服焊丝,秋天要到咧,额滴蝴蝶结帽子上次被额弄坏咧,尼……帮额织一个!”
“不,两过,一个大滴,一个小滴……”
“额,额已经把毛线晒得香香滴啦可以织了……”
傅寒时手中拿着毛线,秋风一阵拂过,心都凉了半截,他低头看了看毛线,又看了看再次翻身呼呼大睡的姜小鱼,人生第一次,开始相信了残酷的命运。
半个小时之后,陈产来找傅寒时了,“傅局傅局,记者又又又来了,您上次说的也糊弄不过去了啊!”
傅寒时抬头,瞪了陈产一眼,“没看见小鱼睡觉呢?小声点儿!”
陈产喔喔喔了两声,连忙小声道,“傅局,您说我们这么等着也不是一回事呀,这咱们也不抓人,也不表态,姜小鱼还写了一篇报道,咱们现在怎么和外界交代呀?这都堵门口了!”
傅寒时放下了手中的粉红色毛线,陈产这才注意到了傅寒时手中的拿着的,似乎是织围巾的工具啥的?还是粉红色的?傅局手里有粉红色毛线=傅局在织毛线???
陈产觉得,自己一定是睡太久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干啥干啥呐,大下午滴……”姜小鱼伸了一个懒腰,哼唧了两声,“你说黑熊精啊,黑熊精一会儿就上来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