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皆是裙下臣(57)
纪舒绡就像站在荒山野岭的坟地里,身后的房间是她唯一的退路。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脚心被硌得生疼,她蹲下去捻了一把灰土,红黑交错,间或有灰白的骨质碎渣夹杂在里面,纪舒绡心里有个最坏的猜想,她将那捻尘土放在鼻端嗅了嗅,犹如在血液里浸泡至每一粒都吸足了。
她反胃不已,扔下那捻土。
想要回房内去,却抬不起脚,前有狼后有虎,纪舒绡最终继续往前走,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绝不能错过。
大抵是阳佟默格外信任千秋岭被夜晚笼罩得可怖,所以纪舒绡走了很久,也没碰到一个巡逻的守卫。
在房间内积攒的暖意消殆得一干二净。
纪舒绡瑟瑟发抖,停在一处高大的香樟树下搓了搓掌心,她也后悔连双罗袜都没套,以致她的脚掌都冷到麻木。
肩膀被东西碰了下,再加上风从四处钻洞找角发出的呼嚎,纪舒绡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脖颈都僵直。
她慢慢扭过脸,只见高大的香樟树枝上,吊着一个人。
或许不能称之为人,更像是……皮囊,没有骨头没有重量,像一件轻薄的衣衫。
那人的手臂再一次碰到纪舒绡,她伸手拉住,里面全是空荡荡的。
她的手指陷进去,被剥去血肉的人皮从里透着星星点点的绿光。
绿光渐渐往下,从人皮缝接处的缝隙飞出,汇聚成一片,硬生生从恐怖中撕扯出一道意想不到的惊喜。
成群的萤火虫飞舞在纪舒绡的身边。
略淡的荧光照映她的艳丽容颜。
纪舒绡哭笑不得,身体回暖,脚心的痛意随之苏醒。
她打算先找个地方坐着缓一缓,那群萤火虫跟在她身边不愿离去。
纪舒绡自言自语,“愿意跟就跟吧。”
越过狭窄的木桥,纪舒绡顺着长廊往前去。
千秋岭大概夜晚点灯笼犯禁,除去关住她的房间和周边几个灯笼,其余地方黑乎乎一片。
等她将千秋岭的地形摸透了,就可逃离这人间炼狱。
纪舒绡的脚步更加快,就在要到长廊尽头时,她听见巨大的撞击声,像是将人的头颅往桌角磕。
她脚步刚迈出去,又止住。
多余的善心和冷漠在打架。
如意此时又冒出来,“你想去看看?”
“听着,似乎很不对劲。”
“你不怕再招惹一个“阳佟默”出来。”
纪舒绡沉默半晌忽问,“你全都看到了。”
如意:“……”
“也不是全部……”
纪舒绡咬唇,生气地挥散那群萤火虫。
如意解释,“阳佟默同你亲热的时候,我会将灵府关闭。”
“谁同她亲热!”正欲反驳,她又听见凄厉的叫,闷在嗓子里,戛然而止。
多余的善心打败冷漠,纪舒绡走到声音源头的门前,敲了敲,“里面可有人?”
“不——”悠长痛苦的喊声。
纪舒绡没耐心等待回应,直接用力撞开门。
萤火虫锲而不舍跟紧她,也映照房内的景象。
一女人chi裸跪趴在地上,手和脚被棘刺绑住,白皙的背上全是狰狞的伤疤和蜡伤。
她身边坐着的男人见门外冲进来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手里的马鞭从女人柔软处抽回,尾端湿漉漉指向纪舒绡,嘴里不干不净,“哪来的美人。”
女人喊道,“休要碰她,她可是恩主带回来的女子!”
“白珠?!”纪舒绡难以相信地上狼狈的女人是看管她的白珠。
白珠垂下眼眸。
她作为千秋岭最低贱的下人,任何人都可向她发/泄,她已经习惯了不对等,可今晚纪舒绡恰好撞见,使她久违冒出羞耻心。
纪舒绡是纯洁的,她肮脏在泥潭挣扎。
听到是阳佟默带回来的人,男子耍了耍马鞭,凌厉的鞭风扫向白珠血迹斑斑的背。
纪舒绡眼眶泛红,“住手!”
男子邪笑,从阴影出显露全貌,他的半张脸如骷髅,另半张脸则如花朵般妍丽。
“你心疼她,不如换你来。”男子露出邪恶的笑容,朝纪舒绡步步逼近。
“高泾,你若敢动纪姑娘,恩主得知后绝不会放过你!”白珠嗓音嘶哑难听。
高泾充耳不闻,看出纪舒绡想要逃跑,手里的马鞭缠住她的双腿,裙摆被卷在一起,她的脚无处遮挡暴露在高泾的眼里。
“我会怕她阳佟默?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当年她是走运杀掉老恩主。”高泾脸上的肌肉扭动,他弯腰抬起纪舒绡的腿,“你即是她的相好,我的脸拜她所赐不人不鬼。”
高泾的手顺着纪舒绡的腿慢慢往下,捏住她绵软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