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皆是裙下臣(239)
此言一出,围观百姓全都不敢相信,不收束脩,那不是全亏了吗?
但是,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还是不一样。
女人识什么字?
这种学堂也就富贵小姐能有时间去,农家女子温饱都成了问题,哪有闲情逸致去读书。
再者说,那些府里的丫鬟,卖身契在主人手里捏着,难道不去伺候主子,反而来读书识字,简直太可笑。
一天下来,前来报名的女子寥寥无几,秦北悠回府里,晚饭都没什胃口。
纪舒绡不见异色,秦北悠吃了两口撂下筷子,“学堂建立一点也不理想。”
纪舒绡道,“你想一日便有许多人去学堂报名是吗?”
秦北悠道,“难道不应该吗?我费心费力做了这么多,结果她们不给我面子。”
纪舒绡道,“你考虑女子的处境了吗?再者说,朝堂现在明争暗涌,后宅自然也受到影响,你想让那些支持几个王爷的党派能愿意将自己女儿送到你建立的学堂里,明晃晃昭示背叛吗?”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要将目光放到民身上,既然皇上现在有皇后守着,你明日便多跑几个村落,好好了解现在的民生。”
“本意也是让民家女子能读书识字,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姐不缺女先生专门为她们教导,莫要本末倒置。”
秦北悠细想想,心口那股子不平的气也顺了下去,她道,“你陪我去。”
“不行,你自己去。”纪舒绡这次很认真,“我不能总是陪你。”
秦北悠不说话,她吐出一口气,“那我就自己去。”
第二日一早秦北悠带了几个侍卫出府,纪舒绡收到了秦宴的回信,上面只有几个字,“尚可。”
纪舒绡不免想到那天她吃光了糕点,也是嘴硬,说了尚可。
脸上那抹神秘的笑意被素问看到,她为纪舒绡倒盏茶,“夫人笑什么?”
纪舒绡顿住,“我笑了吗?”
“嗯。”素问实诚点点头。
纪舒绡摸了摸脸,有些尴尬。
秦北悠深夜才回,纪舒绡得讯连忙去看她,见她唇干涩到裂开,神情恼怒。
灌下一杯茶解了干渴,秦北悠道,“今天遇到一个人。”
“谁,让你如此生气?”
秦北悠一拍桌子,“周淮!”
纪舒绡心一惊,装傻,“周淮是谁?”
秦北悠语气缓和了些,“就是那个周翊的嫡兄。”
“我回来晚些,遇到他巡夜,说外面已然宵禁,我为何不在府中待着,将我带去庭尉那里关了半个时辰,狂妄自大之徒,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听到秦北悠的控诉,纪舒绡不免想到她和周淮的约定。
“那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他敢。”秦北悠扬起下巴,“只是他是秦宴的人,一定是故意刁难我。”
想起周淮所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就生气。
纪舒绡道,“他也是奉命行事。”
秦北悠哼了声,“你还为他说话。”
纪舒绡错开话题,“今日成果如何?”
“我并没有透露身份,每家每户敲门去问,全是说女子念什么书,还不如多帮家里干些农活。”秦北悠神色哀愁,“有时,那家女儿也在,分明我看到她很想去念书,可是只能听父母的话。”
秦北悠立在门外,看着低矮的茅草屋中小女孩枯黄脸蛋上的失落,那一幕深深印到她心里。
她很难受。
“那你想出办法了吗?”
“其实我在路上就一直在想,我原本是想让不能读书的女子去学堂念书,所以建了学堂。而不是为了建学堂所以让女子读书,明日我便在各个村落修个草棚,请先生坐在里面,不管有没有人愿意去,我都要让先生大声教书。”
一连坚持了数日,终于,秦北悠得偿所愿,在第一个农户女进入草棚里学字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跟了进来,俗话说,一根筷子易折,十根筷子难折,当有的父母非要拉着女儿回家时,草棚里年龄各异的女孩团结一心,与强制专横的父母对抗。
除非一些特别心狠的父母不认孩子之外,其他人,到底还是屈服了,总归是自己血肉,难道还能真赶出去。
而那些不被家里所容的女子,秦北悠自然也不能让她们饿死,让各地镇长前去分地,儿子有地,女儿自然也要有地,庄稼人靠地吃地,有了这个威胁,到底还是收敛了一些。
秦北悠这边收买了不少人心,朝堂上渐渐有人坐不住了,皇上多日未上朝,可是弹劾秦北悠的折子一本一本递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