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皆是裙下臣(236)
“想不到你这妖狐竟然喜欢女子,还偏偏是一个法力低微的桂花精,挟持她的人,揪掉她发间常年不败的桂花,纪舒绡眉心一蹙。”
“你若还不交出灵玉,她的命,你也别想保住。”
“庭月嘲讽一笑,你认为她比灵玉重要?”
“就算你杀她十回八回,我都不会在意。嘴上说着伤人的话,垂在身侧的手已然握紧。她看着纪舒绡明亮的眼眸逐渐暗淡,她想,她会懂她的,一定会。”
“纪舒绡很难受,她胸口那里空空荡荡,仍感觉到一阵绵密的痛意。”
“挟持纪舒绡的人并不信,她将刀抵在纪舒绡的心口,说,这是冷冰淬炼的三锋刀,被它轻轻划上一道,都会痛不欲生,假如这匕首插进她的心口里,你说会如何?”
一声琴音突兀响起,纪舒绡回过神,才发现置身于茶楼中,而那说书人枯瘦的手指刚从琴弦上移下来,她失神端起杯盏喝了一口,杯中的水早已经凉透了。
说书人未把结局说出来,便有那急躁的,“那什么纪舒绡到底死了没?”
纪舒绡手一抖,倘若不是说书人不认识她,她都要以为那人是故意的,将她编排进一场故事里。
说书人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十日后,再续此梦。”
他微笑着将琴裹好,旁的人不愿意,声讨他,“老头儿忒不仗义了。”
不知是不是纪舒绡的错觉,她敏锐察觉到说书人望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纪舒绡迷惑了,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仿佛有一条线,渐渐把她那些诡异的梦境给串联起来。
纪舒绡坐在位子上出神,她恍惚扫视过每一个人,看他们的面孔洋溢着兴奋,喋喋不休讨论说书人讲述的“梦。”
“要我说,这什么庭月不该为感情所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统三界岂不妙哉。”
“原以为是一个痴男怨女的故事,谁知道竟然是两个女人。老头也是坏,编出两个女人相爱来骗我们,那都是没尝过男人的好。”话到最后,发出的怪笑声令纪舒绡不适,她笑颜如花加入他们的讨论中,“难道阁下尝过男人的滋味?不如给我说一说?我很是好奇呢。”
那几人笑容僵在脸上,纪舒绡方出了一口恶气。
她心飘着没有落实点,直到睨到秦宴的脸,她重重叹出一口气,强颜欢笑,“怎么会有故事里的人跟我的名字一样呢。”
秦宴难得开了一个玩笑,“也许是你的前世。”
纪舒绡脸上的笑容消失,她托腮望着外面,已经飘下细小的雪花,壶嘴飘出的雾气渐渐变淡,久到秦宴以为纪舒绡会一直沉默下去,她突然问,“你觉得,那庭月愿意用灵玉去交换桂花精的命吗?”
秦宴给出她的答案,“不会。”
纪舒绡眼眶一热,悲恸不已,她伸手去接渐渐变大的雪花,“我猜也是,不然故事开头,桂花精也不会成为一棵枯树。”
“三锋刀。”纪舒绡低声道,“该有多疼啊。”
秦宴望着她掌心迅速被体温融化的雪花,一股难言的悲伤弥漫两人之间,秦宴为了摆脱这种情绪,说道,“还要继续在茶楼呆下去吗?”
纪舒绡收回手,“雪下的不大,我带你逛逛集市。”
今日她穿了一件深红裙裾,行走间披帛被捎带起飘向秦宴,像是浸在上面的血。
天色已暗,雪下得不大,为了迎接舞狮会,仍有不少人在街道上穿梭,纪舒绡路过一个卖面具的铺子,被描绘精致的面具吸引,付了钱挑一个虎面和兔面。
“我要老虎,你就委屈点成兔子吧。”她主动为秦宴扣上面具,手指擦过她的耳廓,秦宴抿了下唇,接着她哪起纪舒绡要的虎面,为她戴上。
半张脸被敷住,秦宴视线落在她红润润的唇上,旁边支起卖灯笼的摊铺,被烛光晃了一瞬,秦宴回神,往前走。
没有绳子束缚,她走得快极了,纪舒绡哭笑不得,步步生风,她也不怕撞到别人。
舞狮会以锣响为开始,纪舒绡和秦宴被挤在人群里,周围人挨着人,纪舒绡吃力想要转身,总被迫着往前走,今晚的雪花也很懂事,一直飘飘洒洒着,更像是为舞狮会添上一丝纯美。
脚下被绊倒时,她被人从后搂住腰,高阁处烟花绽放,她快要被吸进秦宴的眼眸中。
这双眸子太像了,重重叠叠,让她分不清楚,纪舒绡屏住呼吸,安分躲在秦宴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