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皆是裙下臣(22)
燕轲道,“二公子以后还是小心些。”
燕雨盛点点头,“我记着。”
一老一小将要出门,燕雨盛回头望了纪舒绡一眼,里头含有同情。
纪舒绡后脊骨发凉,心道,燕雨盛说的是真的?
房内还有一伤残患者,纪舒绡那颗心忽就不沉稳了。
手上的动作慢下来,她问冬娆雪,“燕雨盛的话,可信否?”
冬娆雪打量茅草屋顶,面带难色摇头,“我并不懂……”
她活了二十年,若论起剑法,说上三天三夜都不完,可别的……她一概不懂,师父将她养的天真,是出鞘令人惊艳的剑,不必沾染世俗烟火气。
纪舒绡和她面面相觑,最终纪舒绡抱有侥幸,房顶也不一定会塌。
第11章 偏执疯批反派
晌午至,腹中饥饿,纪舒绡扶住门框伸手去接落下的豆大雨滴。
“唉。”来燕家村不少天,她没想起买上几把油伞,望着雨帘中离她十余步的厨房,始终迈不开步子冲过去。
茅草屋顶忽摇晃一下,让她胆战心惊。
冬娆雪推开破旧的屋门,发出吱呀响声。
“舒绡姐。”她似是纠结,“屋顶……漏雨了。
纪舒绡随她去看,进去是冬娆雪身上特有的檀香氤氲。
她的床铺整洁干净,边角沤损的桌子摆放一个缺口瓷瓶,内置几朵半开吐露,随处可见的玉簪花。
难为她在如此简陋的地方尽心装饰,原本平平无奇的房间,因几朵玉簪花显出些雅致。
纪舒绡进阿茉的屋子次数较多,她顾及冬娆雪的私隐,从未主动踏入,所以房内多出的物什,引起她几分好奇。
漏雨的地方在正中央,茅草屋顶湿了一片,雨滴顺着纹路滴在地面上,纪舒绡找木盆放在下面接水,面带愁色,“雨不知何时能停,我也没法子去补,不然晚上你去我房间睡,我在正堂打地铺。”
冬娆雪忙回绝,“不必麻烦,床铺能睡的。”
纪舒绡望了望头顶,“湿气会重,你身子尚未好全,我怕……”
冬娆雪道,“比起阿茉,我的身子算得上无大碍,舒绡姐莫把我当成琉璃人儿,碰一碰就碎。”
天空一声炸雷,带有余震携雾电隐去,纪舒绡呼吸错了些许,“我怎么觉得,房子歪了呢?”
接着,那扇窗牖识趣的崩裂开口子,雨水和厉风交裹吹来,撒湿瓷瓶里的玉簪花。
大事不妙。
纪舒绡眉心抽动,连忙将口子硬按回去。
冬娆雪帮忙,两人合力将窗缝堵上,她精致的面庞蒙上一层湿气,“舒绡姐,阿茉不知如何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纪舒绡用袖子擦掉脸上的凉意,“我去看看。”
门推开,纪舒绡喊道,“阿茉?”
灰兔蹦到她腿边,不安焦躁趴在她的鞋面上。
纪舒绡提起兔子耳朵将它放在一旁,灰暗的房间冷风环绕,无损床上人的端色。
阳佟默的屋子并未漏雨,给纪舒绡稍稍安慰。
她过来替阿茉掖掖被角,“外面风雨正大,你若觉得冷,我给你加床被。”
阳佟默的脸庞隐在床帐阴影下,起伏不定的心绪平静下来。
她还是关心她的。
“无事。”
门扉被风吹的一荡,合上去的气力让边缘鼓出一阵灰尘。
那股不安感放大,纪舒绡站起又坐下。
阳佟默感知她的焦躁,想起午前听到的对话。
“阿绡,担心房子会塌?”
纪舒绡自己虽担心,却不想给阿茉压力,只硬挤出笑,“哪里的话。”
“你只管安心躺着。”
雨声急促,纪舒绡躲在自己的房间,试着唤起如意。
“如意,可在?”
没有回应。
纪舒绡嘶了声,“所以,你存在的意义是?”
她肩膀塌下来,撑着下巴唉声叹气。
假大佬当的可真不称心。
要什么都没有不说,还要肩负起另外两个人的责任。
天空再次炸雷,纪舒绡发现她方才觉得房子歪了不是错觉。
而是真的。
头顶的三角梁硬生生往里挪了一尺之距。
纪舒绡开门欲出去,遇到来找她的冬娆雪。
“必须得走了。”纪舒绡道,“你将你的东西给收拾了。”
纪舒绡的东西不多,就几身衣裳和所剩无几的银两,还有从冬娆雪那儿扣的盈月剑。
收拾好包袱,她又急匆匆去帮阿茉带些必要的伤药。
外面雨下的急,冬娆雪禁不住悲伤,“舒绡姐,若我的武功还在,区区大雨,我不放在眼里,可如今……”
纪舒绡没时间陪她抚情聊伤,将盈月剑塞给她,“喏,抱紧你的剑,别再说话。”
冬娆雪握剑如归魂,哀伤一扫而空,她听话极了,抿唇不吭声,偶尔纪舒绡同她讲话,也是用摇头点头表达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