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皆是裙下臣(184)
他似乎厌恶与纪舒绡纠缠争论。
与她多说的这几句已经到达他的极限,侧目面无表情说道,“绡夫人作为太子府中的人难道不知道,不该与我沾染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他这样坦然,纪舒绡愕然无比,他连装都懒得装,这人怎么那么嚣张。
纪舒绡心内掠过一个念头,莫非秦北悠真不在他府上。
念头刚起被纪舒绡硬生生按下去,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纪舒绡冷静下来,“三爷指的是什么?”她装作懵懂。
秦宴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
越发觉得纪舒绡是个粘人的狗皮膏药。
他的视线在纪舒绡和秦荇身上淡淡划过几个来回。
秦荇虽然爱装好人,但也不喜惹上麻烦,跟这个绡夫人一同出现在他面前,绝对是有重要的事情。
纪舒绡迟迟不说,秦荇也不离开……
秦宴袖下的手指动了动。
路上偶遇的少女通红夹杂着恨意的眼眸如一簇火焰崩开。
秦宴懒懒散散笑了笑,原来是为她。
纪舒绡见他脸上有诡异笑容逝过,正要开口追问,就见秦宴细白纤长的手从苍蓝色袖中伸出,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想来绡夫人是个聪明人,既然坚持,那我便敞门相迎。”
他的态度突然转变,纪舒绡悄悄留个心眼。
秦荇也不敢掉以轻心,陪着纪舒绡进去。
秦宴府中如他这个人,清简疏离。
冬日没有梅花点缀,只有掉了叶子的树桠立在院子里,姿态怪异,萧瑟凛然。
纪舒绡积攒的那点热气渐渐在消散。
她拢了拢斗篷。
秦宴走在前头带路,转过回廊,纪舒绡将府内布局看的一清二楚。
太子府的布局她是知道的,比秦宴住的府要大上不少。
秦荇开口说道,“三哥府里少了些人气,也该为府中添一位女主子了。”
秦宴头也未回,声音飘出,“地小,怕容不下。”
“四弟红颜知己众多,也可全带回府上,四弟妹有容人雅量,想来会替四弟安置好她们。”
纪舒绡识趣没有出声。
两兄弟一个潇洒风流,一个克已冷淡,因为女人开始你往我来,纪舒绡乐得看好戏。
秦荇也不着恼,毕竟秦宴说的是事实。
方才被拦在门外,秦荇心里确实烦闷,认为秦宴不识好歹。
名声在上京臭了,还不悔改,将他客客气气迎进去。
现下成功进了他的府,秦荇顾着打量四周,也懒得计较秦宴的咄咄逼人。
说来皇上赐府时,给秦宴的确实破旧偏僻了些。
赐府时,秦宴和其他皇子都已看过对方的,唯独秦宴特立独行,不跟他们混耍,正找不到理由去秦宴府上看一看,太子出言邀请,哪有不去的道理。
总之参看完后,他和其他兄弟都是心满意足,有更差的垫底呢,自己的总归还算好点的。
十指都有长短,人心哪有不偏的。
好像秦宴也不在意住的地儿,给他什么样子,还回来的还是原样。
面对和十五年前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府邸,秦荇眸中的嫌弃明显。
秦宴带他们入了会室,中央有一炉子正在烹茶。
进去后,僵冷的手指逐渐恢复知觉,涩意微浓的茶香飘出,像是秦宴身上隐约的味道。
秦荇赞了一句,“巧思,取了暖,温了身。”
秦宴不搭话,解开斗篷随意搭在屏风上。
触及到他的腰,纪舒绡偷偷比划一下,竟然比她的还细。
难怪其他皇子爱欺负他,确实瘦弱。
秦荇撩摆坐在椅子上,借着热气暖手。
纪舒绡矜持些,规矩坐在秦荇身旁。
婢女见有客人来,也不好奇,垂着眸给秦荇和纪舒绡斟茶。
府上如秦荇所说,没有一丝人气,安安静静,只有茶水翻滚的咕噜声。
纪舒绡猜想秦宴必然有手段,能把府中的婢女和小厮管治得服服帖帖。
一路上来,遇到的下人都是老老实实做自己的事儿,半分好奇都没露。
纪舒绡不怕心思毒辣的人,反倒害怕心思深沉的人,猜不透,看不懂。
秦宴让她进来,做在主位上抿茶,热的茶水润他唇瓣红烫。
除去浓眉黑睫,他脸上又多了一种亮色,玉雕似的人,也有几分烟火味。
他再等纪舒绡开口。
舒扬的茶汤水雾中,纪舒绡轻声道,“三爷在府外说的话,我不敢忘记。”
“同样,我所说的也句句属实。”
“三爷知道,悠儿是太子唯一血脉,太子和太子妃在世时,就宠得如珠如玉,太子妃临终前将她托付给我,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娘也要倾心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