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皆是裙下臣(182)
纪舒绡喜笑颜开,“多谢四爷。”
先让他去做出头鸟。
秦荇也不想白被纪舒绡当枪使,一同邀她去三皇子府。
纪舒绡推脱太过,秦荇必然有怨言。
再者说,秦宴未来会是她的“敌人”,纪舒绡也想会一会他。
为避嫌,纪舒绡乘马车,故意比秦荇晚到一会。
掀开帘子一瞧,秦荇被拒之门外。
难为他顶着一张俊雅的脸被护卫用剑隔在大门外。
不过秦宴的住所偏僻,并无路人来往。
素问扶着纪舒绡下了马车,她娇艳的一张脸簇在兔毛围脖里,石榴耳坠微微晃动。
一双灵动的眸子藏着狡黠。
护卫斜眼看着。
秦荇咳了咳,说道,“她是太子府上的绡夫人,难道你们主子也不愿意见吗?”
秦荇方才来吃了个闭门羹。
秦宴性子古怪,这段日子简直越来越惹人烦,秦荇好声好气来拜见,秦宴连面都不露,直接让护卫将他轰走。
这副派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储君!
欺弟不欺寡,秦荇倒要看看秦宴还有没有良心。
护卫维持死人脸,硬邦邦说道,“三爷说了,今日闭门谢客,来人一律不见。”
纪舒绡心跳加快。
顿时想象出秦北悠被关在秦宴府中,秦宴阴笑着拿烙铁往秦北悠身上烫。
秦荇也是要脸面的,当即拿出皇子气势,“是么。若是本宫硬要闯呢。”
护卫默着脸,刀鞘往下滑了一分,亮白的剑身在冬日里泛着寒气。
未吓到秦荇,反而纪舒绡呜呜咽咽,用帕子按住眼尾。
“三爷这是做什么,我同四爷是有要是相告,怎的连他的面都见不上。”
护卫不为所动。
反倒秦荇惊奇这女人说来就来的眼泪。
那抹细细碎碎的呜咽声渐渐加大,纪舒绡好不伤心,哭诉着,“太子殿下,您怎么狠心抛下妾身,留下妾身这一无用处的人受旁人的冷眼。”
直到素问候在一旁,眼珠子都瞪干涩了,才回神扶住伤心到似乎要晕倒的纪舒绡。
“夫人小心哭坏了身子。”素问抿抿唇,煞有其事劝道。
纪舒绡借势倚在她怀里,美人垂泪,石榴耳坠晃晃悠悠。
护卫铁铸的面容松动一丝,互相看了一眼,打算进府通禀。
环佩轻轻撞击了几声,令护卫飞快转身,便见府中的主子慢悠悠拾阶而下。
面庞沉如静水,薄薄的耳垂在一缕破日下仿佛透明。
纪舒绡正入戏,哭的好不伤心,嘴里念叨着要让太子太子妃带走她。
秦荇凝目望着秦宴,唇线绷紧,“还以为三哥不会出来见我们。”
秦宴吝啬给了一个笑,“有人在府门口唱戏,我自然要出来欣赏。”
纪舒绡掀起眼帘,湿润的眼睫下,秦宴那道瘦削的身影闯进她的视线。
比起太子和秦荇,秦宴身形算不上雄伟,反而透着一股弱势。
但是他肩背笔直,站在那儿,也是寒冬里的一株松。
下巴细润,眼睛狭长不显媚气,长的雌雄莫辨。
纪舒绡第一眼见到他,觉得他太过白皙,整个人肖似玉雕,被扶光一照,怕是会化成一滩水。
与之外表相得益彰的还有那双黑玉瞳仁,乌沉沉的,看不到底。
寒潭冰封下的灵魄,汇聚在一人身上。
秦宴坦然迎上纪舒绡的目光,无波无澜,唇是淡淡的粉色,发出一种釉色的光泽。
秦荇一向看不上秦宴,秦宴比他早出生两天,便成了他的哥哥,小时秦宴跟他母妃鲜少在皇宫露面,若不是他母妃暴毙,死状凄惨,恐怕就连父皇都忘记原来深宫角落里,他还有一个儿子。
那时秦宴的个头太小,连比他小了两岁的七弟也不如,穿着破旧的夹袄,秦荇也得承认,他这个羸弱的哥哥,虽然瘦小,长得确实精雕细琢,女孩子气十足。
他就成为了其他皇子欺负的对象。
比如冬日里将他推进湖水中,他身上唯一一件夹袄被浸湿也不愿意脱下来,冬天他分不到炭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总之春天一到,秦宴苍白的脸又开始在他们眼前晃。
秦荇觉得,秦宴应该是很想活下去。
幼时的秦荇窝在母妃怀里,不是很能理解秦宴的执拗,要是他被如此欺负,还没有依靠,早就死在冬日冰冷的殿里了。
太子是先皇后所生,很得父皇的疼爱,他是皎皎月光君子在世,有他护着秦宴,没人再敢欺负秦宴。
秦宴慢慢长大,比起其他兄弟,他汲取的养分不够,永远立在末尾,不出众甚至让人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