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皆是裙下臣(134)
纪舒绡为了打听椒房殿内的事情, 腆着脸凑进人堆里。
“听说太后娘娘要为摄政王选妃。”
“摄政王岂会愿意,他与太后娘娘水火不容。”
细想, 便能猜出, 太后厌恶摄政王还来不及, 主动提出要为他选妃, 肯定没安好心。
选妃是假, 怕是想要在摄政王身边安插眼线是真。
“不管摄政王愿不愿意, 他见到太后不还得喊声母后, 太后是他嫡母,关心他后宅之事再正常不过,有何理由拒绝。”
“太后是铁了心要在选妃上头摆摄政王一道。”
纪舒绡听得认真, 末了多句嘴,“娶妻可马虎不得, 摄政王又不是傻子,太后让他选谁他就选谁了?”
其他人多多少少笑出声, 其中一个略年长的太监说道,“刚入宫没多久吧。”
“你可知”太监压低声音,“摄政王曾向萧丞相求娶过咱们娘娘,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怎么能和先帝比呢,婚事被萧丞相给拒了,娘娘嫁入东宫,摄政王也一直未娶,知晓这段往事的人都说,摄政王对娘娘还念念不忘呢。”
纪舒绡呆住,摄政王还曾求娶过萧汝好?
那萧汝好呢?
可曾对摄政王有过心意?
太监继续说道,“所以,这场“鸿门宴”,太后还要带去咱们娘娘。”
他咂咂舌生出感慨,还要继续吹牛,屁股上挨了一脚,顿时跌出几米远,摔个狗啃屎。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编排主子!”尖细的语调呈出震怒。
纪舒绡连忙跪在地上,视线所及处闯进一双黑靴子。
“徐广,你也算老人了,咱家给你一点皮子,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萧福手里的拂尘一甩,燥闷的夏日里刮过一丝凉意。
徐广艰难从地上爬起,瑟瑟发抖扇自己的脸,“奴才嘴快!”
用力之狠能听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打到嘴角见了血,血渍顺着下巴溅到地上。
纪舒绡听到身边的宫女倒抽一口气,头埋得更低了。
萧福只冷冷望着。
奴才的命不值钱,徐广活活把自己打死都有可能。
纪舒绡终究做不到见死不救,追其原因还是她多嘴问了几句。
“不能打了,再打下去……会死的。”
萧福立威,势必要杀鸡儆猴,绝了这些奴才说三道四的贼心。
却不成想有敢阻拦他的。
循着这道声音,萧福盯住纪舒绡,“你说的?”
纪舒绡如芒刺背,硬着头皮称是。
徐广还在扇自己巴掌,眼泪混着血,一齐往下落。
“一人顶罪,你们便可相安无事,可你偏偏要强出头……”萧福故意拖长声音。
他能成为萧汝好心腹,靠的不只是忠心,玩弄人心更有一套。
他想让纪舒绡成为靶子。
徐广死就死了,萧福不会过多追问。
可纪舒绡偏要强出头,剩下的人还能逃掉惩罚吗。
纪舒绡朗声道,“是奴才自个的事,与其他人无关。”
萧福迈着闲适的步伐走到纪舒绡身前,“你们的命都只凭咱家一句话,小小奴才还敢跟咱家讨价还价。”
黑布靴猛地抬起压在细嫩白长的手指上。
纪舒绡吃痛,死死咬住下唇。
骨头被研磨,掌心擦着粗粝的砖石,纪舒绡脊背拱起,硬熬住。
萧福挪开脚,低眸冷淡瞧一眼,惹人喜欢的手指根根通红,骨节处冒出血丝。
蹭了蹭鞋底,萧福大发慈悲,“饶你们这一回,以后再让咱家听见不该说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萧福转身走了。
纪舒绡浑身都在颤抖,蜷缩身子将右手慢慢缩回。
其他人连关心都懒得装一装,生怕萧福回头再找几个人泄愤。
徐广脸肿的老高,几乎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两人一跪一趴,难兄难弟。
纪舒绡忍住因疼痛泛出的泪,左手支撑地面要站起来。
徐广压抑的哭声呜呜咽咽。
纪舒绡扭脸看他,被他的惨状惊到。
“哭什么。”她不耐烦,她的手差点被踩断都没哭。
徐广吐出一口血沫,说话咕哝,“命苦。”
“我今年都三十二了,还被人说掌嘴就掌嘴。”
纪舒绡没吱声,从怀里掏出手帕缠住受伤的手。
“还能起来吗?”她问。
徐广呲牙咧嘴站起来,“还成。”
望着萧福的背影入了宫殿,纪舒绡眸中掠过一道阴影。
徐广吸吸鼻子,“直房内我藏了几瓶伤药,你且先顶着,我去取来。”
纪舒绡坐在角落等着徐广,有宫女来找她,目光透露几分同情,“娘娘要沐浴,萧公公让你去抬热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