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师尊想要跳槽晋江(615)
女子身穿月白色长裙,衣摆和腰带上用银线绣着栩栩如生的祥云瑞兽,斗笠与面纱遮住了她的容颜,只能看到朦胧的线条,但已经足够令人惊艳。
桌旁的女孩见她卖起了关子,急的脸都红了,捏起的小拳头轻挥了一下:“后面怎么样了,你快说呀!”她眼巴巴地望着那女子,好几次想伸手去抓对方的衣袖。
“你这孩子,怎么跟客人说话的。”茶摊的老板用力拍了一下妹妹的后腰,陪着笑给女子身前的缺口大碗又满上茶水,有摆上一碟糕点,“送您些茶点,慢用。”
话说完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谄媚,忍不住红了脸。她们姐妹二人相依为命四处流浪,现下靠在城门口支起棚子卖些清凉解暑的茶水给过路旅人谋生,平生未曾见过如此贵气的人,甚至不敢离女子稍近一些,怕被对方嗅到自己身上辛苦一天的汗味。
“店家好意,向某心领了,怎么好意思白吃你们的东西。”女子清润平淡的声音从面纱后传来,听着年纪不大,却给人一种老成稳重的印象。
一直在与年幼的小妹交谈的女子突然转头看向自己,从某个角度仿佛能看到她面纱下的双眼,摊主不由自主地偏过头,佯装忙碌地在无人的桌椅上擦了两下,晒伤的脸上一点红晕微不可查。
“又没有旁的客人,我家茶太淡,只有这个能拿出来招待您。”她还以为女子是看不上这些东西,“原是给我小妹买来解馋的,她大概也不介意分些给您。”
女孩闻言点了点头,黝黑的眼睛直直盯着白衣女子,双拳紧紧攥着,她盯着阿姐,恨不得现在就打断两人,好让漂亮姐姐将方才的话本故事讲下去。
“你二人是姐妹?”
“是。”摊主擦了下额前的汗水。
“看着不大相似。”那女子说着,轻轻捻了一块糕点喂到不安的女孩跟前,小孩有些不情愿地咬了下去,皱着眉嚼了一会儿,抱着双臂生闷气去了。
“……我原先跟着个戏班子混,年景不好,大家就散了。无根大概也是让她爹娘卖进来的,她脾气不大好,又笨手笨脚的,没人愿意要她。左不过多一张吃饭的嘴,我便带着她一起走了。”摊主几乎要将那木桌擦出火来了,她只想给自己一嘴巴,也不知在慌些什么,陌生人一问便哆哆嗦嗦地什么都往外讲。
“店家又是有什么内情?”
摊主尴尬一笑,将碎发捋进头巾里:“您问这么多,可是想将我写到您的话本中去?”
这衣着富贵的女子乍一看像是什么江湖女侠,但手边却不见什么家伙,许是个出来闲逛的富家小姐,不知是不是在此等人,坐在茶摊的破桌前,竟与她家小妹交谈甚欢。摊主本人在女子淡淡地说着故事时也忍不住竖起耳朵认真聆听,但面对如此盘问也不由心生不安。
这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听到她的回答,女子似是有些惊讶,面纱后传来细小的笑声,客人支着脑袋:“若我说是呢。”
摊主脸色更红:“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爹娘为逃战乱灾荒背井离乡,我爹在路上让土匪给打死了,我娘一个人漂泊到城镇中被好心人收留,但医者却告诉她因惊厥过度,她腹中的孩子已经成了死胎。我娘所有亲朋血脉都在逃难中失散,她不知还能指望什么,几次欲投河寻死……万幸原来是那庸医误诊,我还是平平安安降生。娘想尽办法将我拉扯到十岁,十年前关中大疫,她病中怕我无依无靠,便将我卖给了心善的班主,让我在他那边干点杂活谋生。”
“我们姐妹二人也没个吃饭的手段,流浪到此处。恰是酷暑,便用此法挣些小钱维生。守城兵士见我二人可怜,便也默许了我们在此卖茶。”茶摊靠近盘查往来行人的关卡,守卫轮换时也会在此坐上一会儿,是以摊主虽是妇孺却少有人敢在此闹事。
“夏日将尽,往后该如何?”
摊主一愣。农忙时往来行人一日日变少,她确实也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车到山前必有路。”她的手指揉搓着肩上的汗巾。
女子不置可否,安静地端起茶碗。傍晚的凉风拂过,撩起女子颊边的面纱,露出了她白皙的脸颊与带着一点淡粉色的耳垂,有那么一个瞬间摊主觉得自己看到了那女子漂亮的眼角,仿佛有着出乎意料的上挑弧度和艳丽的微红。
脑中对白衣女子真容的想象一下子崩塌,年轻女人下意识也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粗糙的手指摸到下垂的乖顺眼型,幻想中的白衣人应该有着严肃端庄的真容,对方说话时的惊鸿一瞥非但没有改变她的印象,更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象起女人说话时的模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