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师尊想要跳槽晋江(544)
洞府前被她安置了与当初囚禁向时雁时别无二致的禁制,贺鹤脚步顿了一下,轻轻地踏入其中,神色莫名地注视着自己的囚犯。
那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双目被剜出、双耳被刺穿、喉咙被毒哑,体表一层血肉破烂不堪仿佛被人生生剥下一层似的。他的双手双脚被贺鹤锁在墙上,黑龙对这破布娃娃一般的老者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
老人身前放着一盏灯,灯内两道被灼烧着的幽魂正发出常人无法捕捉的刺耳尖叫。
龙那双漂亮的杏眼幸福地眯起,她注视着受苦的三人,想起太虚宗拍卖龙肉的那天晚上,向时雁与自己对峙时所说的话,笑容又倏地消失了。
“关于你的许多问题,在见到幻境中那个女子之后都瞬间有了答案,包括我长久以来一直困惑的一件事——为什么你要那样针对、折磨秦邈?难道只是因为他偶然得到了那件秘宝吗?”面带讽刺微笑的向时雁松开手,盛放龙肉的精致木盒便落在了地上。
冰蓝色的灵力紧随其后附着在上面,在侵蚀盒子和其中的异兽躯体时扭动的光芒使其看起来仿佛火焰一般,贺鹤敏锐地在不断腐蚀神志的疼痛中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凉意,分外的……燎人。
向时雁带来的痛感瞬间传遍了她全身,贺鹤的耳尖控制不住地染上一点红晕,她面色阴沉地咬着牙听女人说完自己的猜测。
“秦邈是她的后代,所以你才会憎恨,容不下他的存在。”向时雁笃定的说,“秦邈与她没有一点肖似之处,你下手时也不会有一点迟疑吧。”
是这样吗?如果秦邈是个长得与她很像的女孩,贺鹤就会手下留情吗?
不会。若是顾秦松的孩子与她长得一模一样,贺鹤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想要将她的皮肉一寸一寸撕下来的冲动。就在那一瞬间,黑龙意识到向时雁误解了自己与母亲的关系,但她没有出声辩解,向时雁也没有察觉到隐藏在黑暗中的金瞳落在自己身上的深沉目光。
一道灵光打在老人的眉心,老者剧烈挣扎了一下,却连半点惨叫都没发出,温顺又哀伤地将脑袋靠在锁链上,轻轻颤抖着等待进一步的折磨。
贺鹤潜入太虚宗本来只是为了提前勘探地形,但意外的发现却让她改变了主意,她也没想到能再亲眼看到这张脸——已经老去的顾秦松的脸。
修为超然的修士几乎不会显出老态,此人虽然年近中年才结丹驻颜,但此刻脸上的风霜却是多年的折磨造成的。二百余年前就传说这人死于小妖皇的邪术,身体更是被消融得只剩下一根小指头,然而这个死时人人为其义愤填膺的正道之首,却在多年以后以一副残躯被贺鹤在密室中发现。
真是有趣的很。
顾秦松这幅身躯少说活了一千年,食龙肉饮龙血给他带来了远超寻常修士的寿命,活到现在也一点都不奇怪。奇怪的是,“顾秦松”分明已经落到她手中六十余年了。
当初解决秦邈时,贺鹤便将龙骨刀中顾秦松附着的灵魂剥离,她确信自己仔细检查过,那是完整的魂魄。
那么这个躯壳里装着的又是谁?
贺鹤饶有兴致地蹲在那人面前,顾秦松挖出自己的双眼替换作龙目,但毕竟是窃来的天恩,贺鹤本人用起能看穿命线的右眼尚且难以明悟落得那样的下场,顾秦松无法明视自己的命途,最终也被徒弟所杀倒也是一桩妙事。
她笑着提起身旁的那盏灯,烛火飘摇,灯罩内的幽魂尖叫的声音被黑龙骤然的瞪视而吓得沉默下来。她盯着虚弱地漂浮着的魂魄,几乎是瞬间她便明白了。
顾秦松穿着遮云裳和玄鳞铠,无论是刀剑还是术法都很难伤他致死,要想动他必先需要剥离两件秘宝,她这狠毒有余智谋不足的师兄当上宗主以后贪图享受,想来破绽不少,必定是哪里出了纰漏先被人生生剥了皮,但却只是重伤他,让他有机会布置。
于是慌忙逃窜的顾秦松叫来了自己的儿子,那个他用下作手段控制了师尊生下的孩子。他将自己的魂魄绑定在龙骨刀上,与亲生儿子换了魂,将其困在自己的身体里,又残忍地将他毒哑,断了他全身经脉,使其无法言语也无法书写告知自己的身份。
这具躯壳已经完完全全的废了,若非有龙力滋养早就化作一捧尘土,当那已然全不似人形的脸抬起时,贺鹤唇角的笑容无意识地扩大了几分。
顶着新的躯壳逃离了太虚宗后顾秦松以“秦”为姓,不断抢占后代的身躯,妄图以此再寻机会东山再起,找当初将他逼至如此境地的人复仇。
想来当初密谋的人就是他最出色的两个徒弟——付文耀与白景焕。或许直至今日他们都不知道顾秦松的魂魄早就逃到了外面,误以为从这具老人躯壳口中能问出师尊“爱子”的下落,因此才一直将其软禁在宗内,但穷极手段也没能从呜呜的哀求声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