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师尊想要跳槽晋江(539)
看得出来鲤赤对她的回答很失望,异样的眸子里还带着一些奇怪的玩味。妖皇一甩袖,抖出一对雕纹繁复的铁环,落在杜若身前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既然月华君叛变在先,那我也不敢再用她,暂且由你收押处置。至于你的举荐之罪来日再问。”
想也知道这对铁环是封印她灵力的法宝,但今日若是不戴……还走得出这大殿吗?
在回到妖都之前,向时雁便有了心理准备,比起贺鹤可能在人修地界引起的骚乱,妖族这个火药桶显然更加棘手。向时雁看向拾起铁环的杜若,蛇妖此时狼狈不堪,简直要被自己的冷汗淹没了,苍白疲惫的俏脸紧紧绷着。
杜若从来不会多问多嘴,但平日里满脸笑意的女子安静时有种与槐叶的沉默截然不同的压迫感,浅色的眸子冲她眨了眨,眼里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向时雁迟疑了一下,顺从地伸出自己的双手。
在铁环合拢的瞬间,赤色灵光从法宝上涌现出来,凝聚出一串锁链,将向时雁的双手限制在身前,光芒缓缓淡去,鲤赤已经不知所踪。
眼见着师尊无声无息地消失,并未趁着向时雁束手就擒时对她下手,杜若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向时雁晃了晃手中的锁链,她又一次做了别人的阶下囚。鲤赤忌惮自己与黑龙的联系,不敢轻易对她下手,更坐实了妖皇没有与贺鹤联手的打算……那她究竟要做什么呢?
杜若施了个小法术将自己面上的汗珠清理了一番,平日里示人的精致妆容抹去,让她看起来更添一分弱气。蛇妖看着面前的女人,向时雁正披着她的外袍,半妖之身时长发已经尽数化作玉白,尾巴耷拉在衣裙下轻轻扫动着。
然而即便表面上已经完完全全是个大妖,杜若却知道她与自己风雪中侥幸遇见的仙人始终没什么不同。
被锁住灵力的向时雁不慌不忙,难道她对眼前的情况也有所预料吗?狐妖那双艳丽的桃花眼无辜地朝杜若看来,好像在问接下来要怎么办,杜若无奈地叹息,没好气地说:“去地牢!”
妖都大都的地下有一个规模十分庞大的防御阵法,与人修擅长的阵法不同,妖修修筑的防御工事平日里都是以灵石为灵力来源,简单粗暴的阵法会贪婪地抽取一切灵力,因此不到兵临城下万不得已时是不会像淮海城那样由城中修士供给灵力的。
大都的防御工事倒是没有淮海城那般出名,毕竟在妖族可考的记载内都城的守备还没有用上的一天。在原作中,秦邈毁坏阵法引起的灾难算得上是妖都前所未有的大灾难,除了在爆炸中丧生的人,还有相当一部分的死者是被生生抽干灵力而死的。
少有监牢能将修士大能困上一辈子,而妖皇给出的答案是将牢房修筑在地下——妖都养不长这些闲人,统统堆在一边留作柴薪待用。
听到杜若这样说,向时雁还以为自己真的命不久矣了,逃跑的念头瞬间闪过脑海,又被她按下了。
她想起有位故人近日新至大都,现在应该就被关在地牢中。
地牢深处,靠近地下的监牢中只有一间牢房住着人,狼狈的男子目光空洞地看着渗水的墙面,沾上脏污的白耳轻轻颤动了一下,男人转过头去,看见上行的楼梯上走下来两个人。
他侧过身,朝一旁挪了挪,以期能将来人看得更仔细些。
一个黑鳞的年轻女修扶着戴着镣铐的囚犯走来,犯人白尾安静地耷拉在身后,比起同族要大上许多。她并未被押入某间牢房,而是在看守的默许下,在男子的面前蹲了下来,正好与他对视。
同样蓬松的尾巴在脏污的牢房里变得稍有些不堪,男子下意识地弹动了一下,将它藏在身后。他隔着一层一触便会带来强烈痛意的灵力墙,呆愣地看着那与自己分外相似的容颜。
向时雁蹲在他身前,安静地看着这位北地的叛军领袖,等待杜观砚先开口说话。
即便被羁押在此看起来邋遢又狼狈,披头散发的杜观砚身上仍带着传闻中妖族第一美男子的影子,他的五官与向时雁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比起有些英气的女儿,他看起来便显得过分阴柔了。
在监牢中沉默地等待着死期的男子终于开了口:“……你是,怀蕾的女儿?”苦涩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年轻,是啊,大乘期修士怎么会老呢?杜观砚一直都是那个面具摊前的书生,被岁月追上的只有她可怜的凡人母亲。
“我以为你还需要回忆一番,你的子女不少吧。”向时雁无不讽刺地说道。
数月以来的经历,从屡屡被拒于圣驾前,到那位陌生大能撺掇他起兵,一连串事件瞬间被串联在一起,男子漂亮的桃花眼中光芒缓缓黯下,眼前人虽然样貌更像他,但神情却让人联想到多年以前那个神采奕奕的富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