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师尊想要跳槽晋江(511)
无论如何,顺其自然让付知当上天机应该是向时雁的最优解才是,相比迷茫的小天机,白日接下天机遗命的女人显然对天道之说不那么信服,想来更不会轻易因师妹的胡言乱语就推着整个天机门走向万劫不复。
天命之子对她来说更像个可有可无的机遇,若是有利可图那伸手捞一把自然没什么,若是会因此损害宗门利益,想必她不会答应。
有的时候,向时雁的举动真是让贺鹤完全无法理解,她总是在贺鹤看来没什么悬念的抉择中选中令人费解的那一边。两人的思维和处世方法截然不同,或许这正是贺鹤无法轻易预知她的行动的缘故。
尤其是……这数十年来,向时雁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贺鹤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眼前的女子灵魂上每一个伤口都可以说是她亲手造成的,她为自己对向时雁带来的形塑十分满足。
不过在某些方面,只要稍微深思,就会发现向时雁的举动仍旧与当年的她无异。更改继承人选的确对向时雁没什么好处,但却能将付知从天机的职责与天道赋予的使命中解放出来。
在向时雁拥有的记忆中,虽然付知直到记忆临界点都还没有死,但精神状态显然已经有些变化了,她几乎是拖着整个天机门,盲目地为行事愈发恣意的秦邈托底,面对男子对自己的企图也没什么抗拒。
秦邈要什么,她就给什么,无论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性命、尊严在她眼里都好像完全不值一提。
简直就是个疯子。贺鹤都忍不住赞叹。其实她还挺期待付知最后会变成什么样的,可惜向时雁终结了这一蜕变的过程。
“再怎么扭曲,那也是她自己的路,随便剥夺他人的意愿,不太好吧。”
“你居然有脸说这种话。”向时雁并不动摇,“所谓的天道偏私又肆意妄为,她沿着天道预示的道路向前走,最后遭遇的不会是安宁,而是更悲惨的深渊。”
“哎呀,我是没有付知那么好命呀,明明非亲非故,却还是能得师尊的垂怜。”贺鹤的声音酸里酸气,“某些人明明都已经决定抛下一切逃走了,却还要故意将医治天人之体的手札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等我发现;两个师妹也有某人嘱托玉明师伯尽心守护。”
“只有我,没人疼没人爱,天天和玉苍山上的老头老太太们斗来斗去……”
“不。”
贺鹤发疯到一半,话音却被向时雁骤然打断,她奇怪地看向面色沉郁的女子,那人注视着她的目光平静又专注,不显一点愤恨。
“我只爱你一个人。”向时雁说,“是你糟蹋了我的心意。”
黑龙呆在原地,她笨拙地从石棺上跳下来,差点踩到自己的脚。
她是该脸红吗?贺鹤自动过滤掉向时雁后半句话,她的本体对体征变化不是很敏感,若不是被人像过去那样狠狠地掐着,甚至连脸色都不大会改变,但是却忽然变得笨手笨脚起来。
都分开了,干嘛还突然说这种话。贺鹤记得向时雁在离开前不久,被兽血侵蚀心智时都还是一副痛苦欲死的模样,打死不承认她曾对贺鹤产生过一点好感。
脸色一贯苍白的妖龙不笑时看起来矜持些,她淡淡地接话:“师尊又要说教,我可不再奉陪了。”
说罢,她好像一阵黑色的龙卷,顺着上行的阶梯一溜烟跑了,任谁看了也会说这是落荒而逃。
比起贺鹤,向时雁的表现却反而要自然许多,看着仓皇逃走的贺鹤,那双桃花眼中甚至涌不出任何情绪。她回身看向石台上安静沉眠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向时雁才轻声说:“出来吧,她已经走了。”
回答她的是付知踉跄的脚步,盲女吸了吸鼻子,黄昏时才堪堪止住的眼泪又要奔涌而出。付知什么也不知道,她什么也不想知道,无论向时雁的举动有什么缘由,她都只想让对方不要多管闲事,别再插手自己的人生。
“为什么……”她眼前只有浓黑,连向时雁或师尊的遗体在哪里都找不到,委屈地伸出双手,在黑暗中虚虚抓了两下。蒙着白翳的双眼瞪大了,可怜地看向黑暗中,眼眶中溢出一点水光,透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向时雁不去扶她,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平静地说:“在天机大人辞世前,我就从她话中推出了她将遗命放在何处。人群聚集在灵堂的时候,我便将其替换为了事先准备好的假玉简。”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告诉我……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够好吗?”仿佛溺水的人拼命抓住的稻草都被人夺走了一般,付知绝望地质问道。
“我……我该成为天机,然后尽我所能帮助你……这就是我的使命?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付知恼火地胡乱伸手抓住面前人的肩。